蒙特河州,鐘門市。
時針即將指向十一點,零碎的星輝,似銀屑般灑落下來,透過迷蒙的玻璃窗格,鋪滿了整間昏暗而陳舊的臥室。
與此同時。
一門之隔的客廳,卻仍是一片燈火通明。
“老師傅,這門鎖還有多久能修好呢?”陳野困頓的靠在牆上,連打了幾個哈欠,眼皮子都快打架了。
噹——
一聲金屬撞擊的顫響,扳手落回了工具箱裡。
“好了好了,”維修師傅直起腰杆,抹了把額頭的細汗,“之前的把手徹底壞了,給你換上了新的。”
“修好了?”陳野頓時精神一振。
維修師傅應了聲,彎腰拾起工具箱,轉頭提醒道“下次可彆太晚了,若不是順路過來,誰還給你修門哩。”
“好嘞,辛苦你了師傅。”陳野笑著道謝。
砰——
結清了費用,陳野關上大門,捏了捏酸疼的脖子,長長的籲了口氣。
忙碌了一天,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
“唔,時間不早了。”陳野斜瞥了牆上的老式掛鐘一眼,再次打了個哈欠。
若非臥室的門鎖壞了,他早便回房歇息了。
想到這裡,陳野不禁伸了個懶腰,往臥室的方向行去,可方才走出幾步,他忽地停了下來,猛地一拍腦門。
“看我這記性,差點兒把銀兩給忘了。”
他腳步頓時一轉,先是改道去了廚房,自櫃子裡拎出一包糧袋,隨後再回到客廳,幾步到了矮幾跟前。
老舊、過時。
似乎頗有些年歲。
這是矮幾給人的第一映像。
乳白的漆麵,已經老化得泛黃褪色,爬滿了縱橫交錯的劃痕,一些邊邊角角也都脫落下來,裸露出粗糙的木料。
而在這落了漆的矮幾上,擱著一個同樣掉了漆的鐵籠子。
嘩啦——
陳野撕開糧袋,倒進空蕩蕩的食盒。
“嘿,睡得還挺有性格!”瞧了眼籠子裡,他不禁嗤笑一聲。
銀兩是一隻銀灰色的小倉鼠。
看上去毛茸茸的一團,小腦袋埋進棉毯,撅起肥嘟嘟的屁股,蒙頭睡得正香,趁著放回食盒的功夫,陳野順手戳了戳銀兩的屁股。
“吱吱……”
許是被陳野攪了清夢,銀兩閉著眼哼吱了聲,肉肉的小短腿不滿地在空中蹬了幾蹬,然後就窸窸窣窣地縮進了棉毯。
“小沒良心的。”
陳野咕噥一句,隨即搖了搖頭。
到了這個時候,他實在是困得厲害,上眼皮重重的搭在下眼皮上,暫時也興不起逗弄的心思,索性徑直來到臥室門前。
但當他握住門把手,一陣鑽心的疼痛猛地襲上心頭,好似手心被火烤了一般。
“嘶……!”
陳野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收回了手。
他立即抬起右手,可定晴一看,手心卻不見任何灼傷的痕跡。
“誒?這是……”
這時候,陳野眸孔驀地一緊,他有了發現,隻見右手虎口的位置,莫名多出了一塊青黑色澤,恍若是刺青一般的印記。
“什麼時候出現的?”
陳野撓了撓頭,眼神有些迷茫。
這個古怪的印記,隻有指甲蓋大小,形似兩個上下銜接的倒“s”,又像是盤曲重疊的蛇影,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神秘韻味。
下一刻,他腦海中靈光一閃,連忙蹲下身子,把視線投在嶄新的門把上。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