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暴怒的聲音,令場中兩人的動作頓了頓。
陳朵朵由之前的憂愁,轉變成高興。
她立馬放慢速度,嬌聲呼救。
“青山哥哥,救命啊。”
麵對打得過的,她就道友請上路。
打不過的,就喊救命。
她覺得沒什麼丟臉的,自己本來就是小輔助。
要是陳朵朵還在,大可以打回去,現在嘛,先猥瑣發育。
弱小時我唯唯諾諾,強大後我讓你知道什麼叫重拳出擊。
幾個呼吸的功夫,陳青山就來到跟前。
陳朵朵眉頭一皺,將他護至身前。
陳青山用手擋著,示意她彆怕,而後轉過視線,陰沉著臉質問:“教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不等教習說話,陳朵朵弱弱的聲音就傳來:“青山哥,教習叛變了,他勾結了清河村的人。”
陳青山聽得又驚又怒。
教習叛變了,那村子的人呢?
一名苦海境修士的威脅有多大他在清楚不過了。
仿佛是知道他內心所想,陳朵朵轉而解釋:“村子裡的人沒事,教習他是夥同清河村的人把我騙出來的。”
這下陳青山才放下心。
麵對陳朵朵的控訴,教習並沒有反駁。
被悲痛席卷的他,沒有過多思考自己為何這麼久都沒拿下陳朵朵這個小白,而是沉聲問道:“陳青山你來得正好,我問你,我女兒是怎麼死的,是誰殺的。”
聞言,陳青山立馬得知事情的大概來龍去脈。
他怒其不爭吼道:“教習,你在懷疑我們?”
教習沒說話,沉默代表了他的看法。
陳青山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是沒想到自己在他人眼裡如此不堪:“如果是我殺了麗麗,那天我就不會帶著她出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更好?”
教習早就想到了這點。
正是如此,正是拿不出證據,他才特意等待,直到清河村的人上門找他。
“那我女兒是誰殺的。”
“不知道。”陳青山冷冷回複他。
“不知道?哈哈哈,好一個不知道。”教習仰天大笑,狀若瘋魔。
“全村有動機又有實力殺麗麗的,唯你們二人,你說不知道?”
瘋笑過後,他恢複了些許冷靜。
“二十年前,我於微末中崛起,打敗大荒無敵手,同輩以我為尊,仰望我!就在我意氣風發走出大荒之時,卻遇見一位比我還小的少年天才,他隻出了一劍,就讓我損了本源,終生無望道基境。”
“我本想一死了之,卻遇見了小芳,在我人生最艱難之際,是她陪伴我度過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我發誓要守護她一輩子,然而蒼天無眼,剝奪了我前進的道路,又讓我失去摯愛之人。”
“幸好她給我留下了一個孩子,我知麗麗有時任性,得罪了許多人,但我能怎麼辦?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我隻能想辦法去彌補彆人。”
“我隻想她快快樂樂一輩子,但!就是這麼微不足道的願望也落空了。現在,我隻想親手斬了凶手,然後下去陪她們。”
到最後,教習慘然一笑,似乎是在抱怨命運的不公。
“世人隻知天才陳青山,何曾聽聞天驕陳風雲!”
“出手吧,青山,讓我看看我女兒喜歡的人有多優秀,要麼我死,下去陪她們娘倆,要麼你先下去,我隨後就來。”
陳青山動容了。
他深知教習已心存死誌,不願苟活下去。
“如你所願,教習。”
陳朵朵不忍去看教習的下場,彆開頭。
請教習上路!
鏘!
劍出!
人死!
“呃……故鄉的花~又開了。”這是教習臨死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那個二十年前打敗大荒青年一輩無敵手的教習,就那樣死了。
死得非常平靜,卻又那麼的不平凡。
死在絕世天驕的主角手中,他死得其所,為人生畫上了句號。
說來真是諷刺,他一生兩個重大命運轉折,皆是遇見少年天驕。
可悲!可歎。
“青山哥,教習他……”陳朵朵沒有去看。
以陳青山的實力,對付教習,根本用不著出第二招。
陳青山溫和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不用去看,我帶你回家吧。”
臨走時,陳朵朵還是沒忍住向後看了一眼。
教習死得很平靜,又很不甘。
如同陳麗那樣,躺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對此,陳朵朵隻能在心裡歎一聲對不起。
教習有錯嗎?沒有,他隻想為女兒報仇。
那她自己有錯嗎?也沒有,陳麗要殺她,她還手隻為活命。
錯的,隻是立場不同。
如果陳麗不欺負她,不想殺她,也就不會有後麵這些事了。
走了沒幾步,陳朵朵想起來一件事,停下腳步。
“青山哥,娘親送我的玉墜掉了。”
陳青山低頭看向少女粉嫩略微帶紅的鵝頸處,發現那裡的確少了一樣東西。
“我陪你回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