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止住想要跑路的想法,停在原地,眼睛滴溜溜地轉,思考其中利弊。
不給陳朵朵,他沒什麼損失,但對方可能出工不出力。
給了,他損失一件後天下品靈寶,不過對方會出力。
正如她說的那樣,她拿著比他拿著有用。
他自己的確會舍命一擊,卻不能像陳朵朵那樣毫無顧忌使用。
糾結了好半天,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曾幾何時,他手中的後天下品靈寶就不止一件,怎麼今日為了一件後天下品靈寶猶豫再三呢?
想著不給,算計對方的因果不能結清,加之他與海月已經不死不休了,於是他心一橫,給了。
“行,給你。”
“先說好,你到時候彆偷懶。”
楚君依依不舍將寶物遞出去。
話又說回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曾經輝煌,現在落魄了,以至於除開長槍之外,他身上隻有一件後天下品靈寶。
“我辦事,你放心。”
陳朵朵美滋滋收下長槍。
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她身邊。
這說明此寶物與她有緣。
“先不說了啊,我去煉化禁製了,你也調整一下自己狀態。”
說罷,陳朵朵轉身離開。
與海月道君的見麵即將到來,她要為自己增大勝算。
以前她覺得海月道君應該不厲害,要不然不至於被困在鬼界。
可楚君的忌憚,讓她對海月的警惕上升了幾個層次。
她認為楚君已經很神秘了,可就是這樣一個人,都沒有把握拿下海月,由此就知道海月的恐怖。
陳朵朵仰望星空,喃喃自語。
“我以世界為棋,命運為局,請君入甕!”
宿命法則傾巢而出,開始布局。
而她本人,則是全身心投入到長槍之中。
無論後天靈寶還是先天靈寶,其體內都有禁製。
煉化的禁製越多,發揮出來的威力就越大,而且不容易被他人搶走。
時間緩緩流逝。
在煉化第一道禁製之時,陳朵朵便知道了長槍名字——湮滅神槍。
一件擁有九道禁製的後天下品靈寶,九道禁製,說明其品階在後天下品靈寶中處於頂尖位置。
初時她在想,後天靈寶,怎麼會以神這種低級字詞來命名,後麵她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這個神指的是神識。
湮滅神槍最大的功能就是剿滅神識,一旦被擊中,神識就會被重創。這還不是最恐怖的地方,最驚恐的地方在於,隻要被湮滅神槍擊中,神識就會永久性下降一點,儘管隻是一點,卻也足夠恐怖了。
修士的神識如同精血一般,隻要不是一次性丟失太多,後麵都能重新回來。
而湮滅神槍卻是永久性讓其喪失了那一點神識。
這就很恐怖了。
也許來一下喪失一點看不出什麼,可要是捅個千八百次的,數量上去了,那還得了?
到這時,陳朵朵也恍然大悟。
難怪當時的楚君施展神通後臉色依舊發白,想來一部分原因就是神識被重創,以及永久性喪失了一點,而時間回溯這個神通並不能完全治好。
一年後。
“來了!”
嗡嗡嗡!
許是察覺到強大敵人到來,湮滅神槍身軀抖動,發出嗡嗡聲。
陳朵朵手握住長槍,走出去。
一年時間太短,即便她有純陽修為,也隻煉化了一道禁製。
雖說沒有完全掌控,卻勝在比什麼都沒有要強。
三者同時感應到對方。
出來後,陳朵朵恰好遇見楚君,二人齊齊看向降臨此處的海月道君。
以前年少,見海月道君不認為有什麼,成就純陽後,方覺恐怖之處。
他的氣息深沉得如無底之淵、浩瀚之海,讓人根本無法探測一絲一毫。既不洶湧澎湃,也不起伏跌宕,始終保持著一種古樸而沉穩的狀態,仿佛曆經滄桑卻波瀾不驚。
僅僅隻是看上一眼,就會感受到那種宛如高山般的巍峨雄偉和堅不可摧,令人心生敬畏,難以抵禦。
其人麵容永遠都那麼平靜,就好像人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觸動她內心一絲一毫。
無論麵對怎樣的風起雲湧或者驚濤駭浪,她都能泰然自若地應對,毫不動搖。這種淡定與從容顯示出她對自己有足夠自信,這樣的人也才是最為可怕的存在。
陳朵朵臉色變得凝重,沉聲道:“你來了。”
海月道君落於地麵,看了一眼楚君,隨後目光放在陳朵朵身上,有一絲探尋與驚訝之色,漫不經心開口:“對,我來了,”
她雖一人,卻無懼所有。
也許她猜到陳朵朵躲了她這麼久,終於肯見麵,是找到了幫手,或者是實力到了有底氣了,然而她並不畏懼。
神魔真君都對自己有自信,純陽道君更有自信。
哪怕對方三人,五人,亦不會懼怕,時間之力就是他們最後的底牌。
海月從容自若說道:“昔年你說,再見你時,本君會如一粒蜉蝣見青天。”
“本君承認,你很優秀,短短數十載就從周天星辰境一路高歌猛進抵達純陽境,隻是,這並沒有讓我一葉障目看不清你的底細。”
楚君聽聞此話,驚訝看了一眼陳朵朵。
他覺得自己足夠優秀了,然而和陳朵朵一比較,似乎也不算什麼。
是,他來到純陽的時間比陳朵朵短,可要知道,他此前就是位列於純陽巔峰的大能,隻差半步就尊者了。
而陳朵朵呢?什麼都沒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取得如今成就,這一點比他厲害。
“這些年,你在逃避什麼?你躲著我,你在害怕我?”
她輕笑一聲,聲音中充滿了彆樣力量。
她再用言語擊潰陳朵朵。
隨後,她美目移開,落在楚君身上。
“你以為找到了他就能與我為敵了嗎?真是可笑。原以為你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