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聞青柳讓聞竹尋摸了一塊炭筆出來,邱氏便著筆寫信。
這是來到這邊一年多以來,聞青柳第一次看見她家二嫂寫的字。
很漂亮的簪花小楷,若是不知道的人,想必會覺得這字是哪家千金貴女寫出來的。
寫好的信箋抖了抖上麵殘留的炭灰,折疊好,放入趙知武手邊。
沒過多久,趙知武醒來,他好像做了個冗長的夢。
夢中,他許久不見的發妻苓雲,曆經萬難來到軍營之中。
不知是從哪找來的神藥讓他蘇醒。
更是有道聲音一直在他耳邊重複著大難不死,後福即來幾個字眼。
趙知武動了動手指,摸到了什麼,他摸索一番拿在手中。
是一張信紙,夢中,雲兒也給他留下了信。
莫非,那不是夢?
他左右環顧兩圈,並沒見到那心心念念的人影。
聞青柳見他蘇醒,立即打了個響指將結界符打散。
他們三個雖然隱身,在這裡麵說話外界完全注意不到。
可二哥不同。
不論是給他貼個隱身符讓他與二嫂交涉一番,同時表演個大變活人。
還是趙知武在床上嘴唇翕動說著話外界卻聽不見一點聲音。
不論哪一個,都是很難解釋的現象。
在邱氏來看,日思夜念的夫君就在眼前,卻無法言語一句。
這種感覺著實不好受,但能親眼所見夫君蘇醒也,她就已經知足了。
“趙夫長!您醒了!”
“快,快叫軍醫來。”
一個穿一個都,很快,軍醫掀開帳子進到營帳裡來。
“劉軍醫,你快看看,我覺得趙夫長今兒醒了之後很有精神。”
軍醫姓劉,在軍營裡做軍醫已經好幾年了。
他幾步走近,為趙知武把脈。
趙知武趁著眾人亂糟糟都時候,把信封往身下一藏。
劉軍醫把著脈,麵色越來越驚異。
“怪哉怪哉,趙夫長如今的身體,愈合極快,實不相瞞,要不是將軍用參湯吊著命,夫長命不久矣。”
“可如今,卻如此康健,實在怪異。”
趙知武想起壓在身下那信箋,心裡升騰起異樣的感覺。
“趙夫長大難不死,往後的日子福氣多著呢。”
“是啊,趙夫長這次傷情如此嚴重,說不準可以放你歸鄉。”
斷臂,斷腿,或是眼瞎失聲以及昏迷三個月以上都算重傷。
無法在戰場為國家效力,都是要回到家鄉去的。
傷的越重,撫恤金越多。
“大人。”
聽到聲音,眾人轉頭往那邊看去。
一男子身著墨色衣衫緩步而來,最終立身於趙知武身前。
“趙夫長身子可還舒坦?”
趙知武掙紮著起身卻被按下。
“回大人的話,我一切都好,多謝大人掛念。”
“既如此,我便先向將軍複命。”
黑衣男子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放在床邊。
“將軍有令,趙夫長有功,卻不慎重傷,昏迷數月,拿著撫恤銀回家去吧。”
趙知武麵色有些激動,即便躺著也拱了拱手。
“多謝將軍,多謝大人。”
黑衣男子淡淡嗯了一聲,轉身離去,毫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