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莊襄王提議讓嬴政葉開政)學習寡婦清的詩歌樂藝後,小小的秦王子便對此事表現出了明顯的抗拒。
這日,大校場,在練習完武藝後,葉開政難得地撅著嘴,跑到葉賢麵前訴苦。
“父親,每日習文練武,研讀律法兵書已然時辰緊湊,為何還要學那勞什子琴棋書畫?”葉開政小臉皺成一團,帶著屬於這個年齡孩子的煩惱。
直到此時,葉賢才反應過來,葉開政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這個年齡在主世界還在上初中呢。
“那些絲竹之聲、靡靡之音,於治國安邦、開疆拓土有何益處?簡直是浪費時間!”葉開政受葉賢影響,思維更偏向實用與效率。
葉開政一直想要協助葉賢打敗呂不韋,待登上王位好一展抱負,與其他國家的兄弟比一比,誰才是葉賢最棒的兒子。
葉賢看著兒子葉開政難得流露出的稚氣,不禁莞爾。
葉賢放下手中的書籍,溫和道:“開政,為君者,並非隻需懂得權謀與征伐。”
葉賢一招手,一架波光流轉的古琴出現在兩人麵前。
這架古琴,其琴體長約四尺三寸,比尋常古琴更為修長寬闊。
古琴通體以倩女幽魂中的“雷擊木”為基,木質漆黑如深淵,卻隱現暗紫色流紋,如烏雲中翻湧的雷霆。
琴身線條剛硬淩厲,邊角如劍刃般鋒銳,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的重兵器,而非凡俗樂器。
古琴七根琴弦由天星混入異能水晶拉絲鍛造而成,泛著冰冷的銀白色光澤。
琴麵左側嵌有北鬥七星排列的符文,右側則刻有太古雷紋符籙。
對於父親這一手,葉開政早就習以為常。
葉賢虛空而坐,雙手扶上琴弦,隨著雙手靈動地撥動,琴音緩緩而出。
隨著陶冶情操的樂曲響起,葉賢的聲音也傳入葉開政的耳朵裡。
“音律可陶冶性情,詩歌可抒發誌意,書畫可靜心養性。這些看似無用之事,實則能讓你在紛繁複雜的政務之餘,找到一方寧靜之所,更能理解人心之微妙,文化之精髓。何況……”
葉賢話鋒一轉,低聲道,“寡婦清非尋常女子,其見識、財富、人脈,未來於秦,於你都有大用。與她交好,亦是國事。”
葉開政眼睛一亮,在葉賢的音律引導下,他一副恍然大悟道:“政兒愚鈍了,父親的音樂和教導讓孩兒醍醐灌頂!”
“哢嚓……”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踩著什麼東西,突兀的聲音將父子倆溫馨的談話破壞掉。
葉開政反應過來,臉色變得蒼白,他害怕自己與父親的談話被外人聽去,那時候他們的秘密就會被公開,他就做不了秦國的王。
葉賢一個安撫的眼神看過去,葉開政驟然覺得渾身一輕,他羞愧地低頭抱拳,對自己剛才的表現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來了,為何要躲呢?”動聽的琴音還在流淌,葉賢笑著瞥了眼門口道。
話音剛落下,一陣淡雅馨香隨風潛入,一位身著素雅曲裾深衣的女子已款步走入殿中。
她雲鬢輕挽,不施粉黛,卻容光懾人,眉宇間既有商賈的精明乾練,又不失女子的溫婉風韻,正是與紀嫣然齊名天下的巴蜀寡婦清琴清。
顯然,琴清聽到了方才的部分對話,她雖然裝作若無其事,可美目流轉間卻顯得有些慌亂和無措。
看到琴清走進來,葉開政趕忙乖巧地行禮招呼道:“琴太傅好!”
琴清調整好情緒,她嗔怪地朝著葉開政點點頭,而後用悅耳動聽的聲音回應道:“政王子,到了學習琴藝的時間,清見不到你,我便詢問內臣,他們說你還在大校場呢。”
琴清似在責怪葉開政不按時學習她的課程,又似在向葉賢解釋著什麼。
“這位就是名滿天下的葉賢先生吧。”琴清轉過頭,先向葉賢微微頷首致意,才開口詢問道。
葉賢的琴音還在繼續,他笑著說道:“哪裡能與名滿天下的琴清姑娘相比。”
琴清似乎放下剛才的尷尬窘迫境地,她捂嘴輕笑並誇讚道:“如果沒有聽到葉太傅的琴藝,我或許會心安理得接受這個說法。”
“怪不得政王子不願意學習清的琴藝,有你這位全能型太傅,換作我也願意跟你學習呢。”琴清半開玩笑地繼續說道。
對於琴清的話,葉賢笑而不語。
葉開政適時插嘴道:“琴太傅,我隻是單純地認為琴藝沒有什麼作用罷了,並不是因為你的琴藝不如父……,葉太傅!”
麵對溫柔似水的琴清,葉開政放下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偽裝,與琴清說話時,差點說漏了嘴。
悄悄地瞥了眼父親,發現葉賢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葉開政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