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高論,素芳受教了。”石素芳由衷說道:“菲姐手下有沈先生這般人物,真是令人羨慕。”她話語中,已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招攬之意。
又閒聊片刻,石素芳便起身告辭,鳳菲親自送至彆館門口,而葉賢作為管事,自然陪同相送。
在即將登車之際,石素芳故意落後半步,與葉賢並肩,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誘惑,低語道:“沈先生大才,屈就於鳳菲大家處做一個管事,實在有些委屈了。若先生有意,素芳的歌舞團虛位以待,鳳菲大家能給先生的,素芳……願出雙倍。”
葉賢聞言,微微一笑,同樣低聲道:“多謝素芳大家厚愛。不過,沈某在此甚好,暫無他念。”
石素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複雜,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更加好奇,最終不再多言,轉身上了馬車,在金老大的陪同下離去。
葉賢看著遠去的馬車,目光深邃。
石素芳的招攬在他意料之中,這臨淄的水,果然越來越深了。
而葉賢對這“三絕女”以及她背後可能代表的勢力,也提起了一絲興趣,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確保鳳菲在桓公台和稷下學宮的演出萬無一失,這關乎他的計劃,也關乎他女人的心願。
不過,葉賢不打算繼續隱瞞下去,隨著越來越多人知道他的身份,葉賢準備從暗處走向明處。
臨淄城的風向,在一夜之間悄然轉變。
原本隻在小範圍流傳的關於“沈良即葉賢”的猜測,隨著葉賢不再掩飾,主動以秦國太保、趙國王父、楚國帝師等多重顯赫身份正式遞帖拜會齊廷而徹底坐實。
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齊國的王公貴族們聞風而動,請柬如同雪片般飛往聽鬆彆館,無一不是言辭懇切,希望能邀得葉太保過府一敘,攀附交情。
葉賢對此來者不拒,欣然應允了幾家最具影響力的邀請,但他心中清楚,在這些私宴之前,他必須先見一個人——齊襄王。
齊王宮,桓公台。
這座宮殿內最宏偉的建築,亦是即將舉行壽宴的正殿,矗立在王宮的中心,飛簷鬥拱,氣勢磅礴。
葉賢在宦官的引領下,並未直接登上舉行宴會的上層主殿,而是來到了桓公台下層的“點將殿”。
殿名“點將”,源自齊桓公當年在此選拔將領、號令諸侯的典故,殿內空間開闊,裝飾以兵戈戰車紋樣為主,顯得肅穆而威嚴,此刻,殿內燈火通明,齊襄王田法章端坐於主位之上。
齊襄王年在七十許間,身形矮胖,穿著一身繁複的諸侯袍服,卻難掩其老邁之態,他麵色灰暗,眼神渾濁,時不時需要微微喘息,一副有神沒氣的樣子,仿佛隨時可能油儘燈枯。
陪坐在他下首左右的,分彆是已被廢黜的大王子田生和如今風頭正勁的二王子田健。
兩位王子都是中等身材,樣貌有七八分相似,繼承了齊王室略顯平庸的基因。
田生麵色有些虛浮,眼袋深重,一副縱欲過度的紈絝模樣,眼神閃爍,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而田健則坐姿端正,眼神更為清亮,雖也談不上英明神武,但比起其兄,確實精神了許多。
“外臣葉賢,拜見齊王。”葉賢步入殿中,依照禮節微微躬身,態度不卑不亢。他雖自稱外臣,但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那種久居上位的雍容氣度,瞬間將點將殿的肅殺之氣衝淡了幾分,反而將他襯托成了此地的中心。
齊襄王渾濁的眼睛努力聚焦,看清葉賢的模樣後,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帶著老年人的沙啞:“葉……葉太保不必多禮,快,快請坐。早就聽聞太保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果然名不虛傳。”
“大王過譽。”葉賢在早已備好的錦墩上坐下,目光平靜地掃過田生和田健。
兩位王子連忙微微欠身致意,田健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探究與謹慎。
氣氛出乎意料地輕鬆,齊襄王似乎並無多少治國之才,反倒像是個尋常的富家老翁,絮絮叨叨地問了些關於秦國風土、葉賢一路見聞的閒話,偶爾提及葉賢在趙、楚的“功績”,也是語帶羨慕,並無多少君王應有的機心與戒備。田生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田健則偶爾插言幾句,言辭得體,試圖展現自己的能力。
葉賢從容應對,言談間既維護了秦國的威儀,又不失對長者的尊重,偶爾妙語連珠,引得齊襄王發出幾聲乾澀的笑聲。他心中明了,這位齊王確實如肖月潭所言,老邁昏聵,難以掌控大局,齊國的未來,恐怕就落在眼前這兩位王子及其背後的勢力博弈上了。
就在氣氛看似融洽之時,一名近臣神色匆匆地捧著一卷竹簡入內,跪地稟報:“大王,稷下學宮曹先生有信簡呈上,是……是給葉太保的。”
“哦?曹先生?”齊襄王愣了一下,示意將信簡交給葉賢。
葉賢接過,展開一看,上麵隻有寥寥數語,字跡卻如劍鋒般銳利,透著一股森然之氣:“聞葉太保駕臨臨淄,技藝超群,心向往之。四日後子時,稷下觀星台,願以手中之劍,一會太保高招,盼不吝賜教。曹秋道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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