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彆有洞天,燈火通明,一位須發皆白、麵容清臒的老者被繩索懸於半空,正是無崖子。
無崖子雖被困多年,但氣質依舊飄逸出塵,當王語嫣走近,看清她的容貌時,無崖子渾身劇震,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顫聲道:“……秋水?不,你不是秋水……你是……你是她的後人?”
王語嫣盈盈下拜:“晚輩王語嫣,家母李青蘿,外婆是李秋水。”
無崖子聞言,長歎一聲,眼中流露出複雜難言的情緒,有追憶,有愧疚,也有釋然。
“原來你是青蘿的女兒,我的外孫女……好,好得很!”無崖子仔細端詳王語嫣,見她不僅容貌酷似李秋水年輕之時,更兼氣質空靈,悟性超絕,能破解珍瓏棋局,正是繼承道統的最佳人選。
無崖子當即決定,將畢生功力傳於王語嫣,他讓王語嫣盤膝坐下,雙掌抵其背心,精純無比的北冥真氣如長江大河般湧入王語嫣體內。
王語嫣隻覺周身經脈如同被洗滌拓寬,一股浩瀚的力量在丹田氣海彙聚,原本有些虛弱的身體變得輕盈無比,五官感知也敏銳了數倍。
傳功完畢,無崖子氣息萎靡,但神色欣慰,他將逍遙派掌門指環戴在王語嫣手指上,正式將掌門之位傳於她,並將逍遙派諸多武學精要、門派秘辛一一告知。最後,他看向洞外,蘇星河早已將廢去武功、如同廢人的丁春秋押了進來。
看到這個欺師滅祖、害得自己殘廢數十年的逆徒,無崖子眼中閃過一絲痛恨與悲哀,他並未親手殺他,隻是對王語嫣道:“語嫣,此人交由你處置,清理門戶吧。”
王語嫣看著癱軟在地、麵目猙獰的丁春秋,心中並無快意,隻有一種淡淡的悲憫,她依照門規,廢去了丁春秋僅存的一些行動能力,將其交由蘇星河看管,任其自生自滅。
了卻心願,無崖子油儘燈枯,溘然長逝,王語嫣與蘇星河含淚安葬了無崖子,當王語嫣走出山洞時,她已不再是那個隻懂理論、手無縛雞之力的王姑娘,而是身負七十餘年精純北冥真氣,正式接掌逍遙派的王掌門,她氣質愈發空靈出塵,眉宇間多了一份自信與從容。
葉賢看著她,眼中滿是讚賞,段譽上前道賀,心中雖為語嫣妹妹高興,但見她與葉賢站在一起,宛若璧人,那份曾經的癡戀漸漸化為真摯的祝福。
離開擂鼓山,葉賢一行人繼續遊曆。這一日,行至天山附近,聽聞有“萬仙大會”在此舉行,乃是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這些旁門左道人物的聚會。葉賢心念一動,知此事與天山童姥有關,便帶著眾人前往查探。
夜晚,一處隱秘的山穀中篝火處處,人影憧憧,氣氛詭異。各洞主、島主齊聚於此,個個麵帶憂懼憤懣之色。他們身上均被天山童姥種下了“生死符”,每年需服解藥,否則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儘折磨。
葉賢等人隱在暗處觀察,隻見這群人氣勢洶洶地將一個身形矮小的女童圍在中央。
這個女童正是天山童姥,她修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時,遭李秋水偷襲導致經脈受損,身體停止發育,外表始終如9歲女童。
烏老大等人為了探聽靈鷲宮虛實,誤把變成女童的天山童姥當作普通宮女抓來質問。
眼看群情洶洶,這麼多惡人要欺負一個小女孩兒,正義感爆棚的阿青待不住了。
葉賢則對身邊眾女笑道:“這些烏合之眾,正好給你們練練手。去將他們製服,注意護住那小女孩。”
西施、阿青、木婉清、鐘靈、阿朱、阿碧,甚至連新得功力的王語嫣,都躍躍欲試,她們得葉賢指點,修為早已非同小可,此刻得了指令,各展手段,如同虎入羊群,殺入戰團。
阿青劍氣縱橫,無人能近其身;木婉清袖箭連發,精準狠辣;鐘靈身形靈動,閃電貂穿梭助戰;阿朱阿碧配合默契,武功亦是不弱;西施雖不擅強攻,但身法飄逸,太陰真氣運轉,乾擾對手心神亦是得心應手;而王語嫣更是驚人,她初得北冥神功,雖運用尚不純熟,但舉手投足間真氣澎湃,淩波微步施展開來,如同鬼魅,偶爾施展天山折梅手等逍遙派武功,更是精妙絕倫,令對手防不勝防。
這群洞主島主雖然人多,但武功良莠不齊,如何是這群得了葉賢真傳、又各有奇遇的女子對手?不過一炷香功夫,便被殺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為首的幾個高手更是被重點關照,打翻在地。
童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沒想到突然殺出這麼一群厲害的女子,而且個個年紀輕輕,武功路數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突然,童姥死死盯住王語嫣,仿佛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人。
“李秋水!”童姥如當初無崖子看到王語嫣一樣,將她當作李秋水,可仔細看來,童姥確認那個女娃絕不是李秋水,首先李秋水沒這麼年輕,其次是她把李秋水的臉蛋兒劃傷,可王語嫣的臉蛋兒吹彈可破,完全沒有劃傷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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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童姥的臉上又露出難以置信與悲傷的情緒,以童姥的眼力,絕不會認錯王語嫣手指上那枚逍遙派掌門信物,她失聲驚呼道:“七寶指環?!怎麼會在她的手上,難道……”
就在童姥懷疑人生的時候,葉賢這才緩步走出,目光掃過倒在地上的眾人,淡淡道:“生死符之苦,我可以為你們解除。”
眾人聞言,又驚又喜,卻又將信將疑,童姥則大吃一驚,她收拾心情仔細端詳葉賢,隻是看出他氣質出眾,不知道他如何解自己下的生死符。
葉賢不再多言,他神識強大,對能量操控入微,早已看透生死符的原理乃是陰陽真氣逆亂,附於關節要穴。
葉賢淩空點指,一道道精純平和的靈氣射出,精準地沒入各人體內,將其經脈中作亂的異種真氣一一化去、導正。
片刻之間,眾人隻覺那折磨他們多年的痛苦驟然消失,渾身輕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紛紛跪地叩謝:“多謝恩公!多謝恩公解符之恩!”
葉賢卻話鋒一轉:“不過,爾等以往多行不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說話間,雙手結印,模擬生死符的陰陽變化,以自身更為精深的靈力,重新在這些人丹田深處種下了一道更為隱秘、也更難解除的禁製。
“此乃我獨門禁製,若爾等日後安分守己,不再為惡,便與常人無異。若再行惡事,心念一動,禁製自會發作,屆時痛苦更勝生死符百倍,且無人可解!”
眾人剛得解脫,又入樊籠,但見識了眾女武功的厲害,葉賢神鬼莫測的手段,哪裡敢有半分違逆,紛紛發誓從此洗心革麵,聽從號令。
葉賢這才點了點頭,讓他們散去。童姥走到葉賢麵前,她雖身形如女童,但眼神銳利,氣勢不凡,拱手道:“閣下何人?為何相助?”
葉賢笑道:“山野之人葉賢,路見不平而已。童姥不必客氣。語嫣,這位就是無崖子前輩的同門師姐,天山童姥!”
阿青和西施當然不認識天山童姥,其名聲也沒聽過,可作為本地土著,木婉清、鐘靈、阿朱、阿碧和王語嫣都知道天山童姥的大名,沒想到這個女童赫然正是靈鷲宮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