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世界並無真正的月亮高掛於天穹之上,就連剛剛緊隨而至的刀影,也隻是灑下的月華罷了。
當一輪明月真的映照夜空之際,一切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那般。
如風如雨無孔不入的劍氣幾乎被定格在虛空之中,用著和螞蟻差不多的速度努力向前邁進。
形單影隻的落寞身影位於風浪的核心地帶,輕輕一揮手,正是憐月刀的起手之式。
當你看到月亮的時候,月光,已照在了你的身上。
一道淺淺的弧光衝天而起,升上天穹,成為了天上唯一的殘月。
無數劍氣化作細雨紛紛灑落,消弭於無形。
森然刀光被斬作兩截,原地湮滅消亡,一切光華儘斂。
唯獨那一抹彎彎的殘月,越升越高,越升越高,隨著光芒逐漸暗淡,終於不知去往何處。
錯愕中的兩名黃衣人隻來得及看到光影靠近,不顧一切揮舞手中的刀劍架在胸口格擋。
刀斷,劍碎,兵刃脫手,終於保住了它們主人的一條小命,儘到了最後的職責。
一招之間,擊潰三名黃衣人,這在之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洛一緣的臉上無喜無悲,更看不到半分激動的神情,隻因他清楚明白,真正難對付到,並非是三名黃衣人,而是一直未曾出手的血衣人。
“你不動手麼?”
向著另一方看去,洛一緣明知道對方不會回答自己,卻還是問出了聲。
血衣人並不答話,隻是身形飛速後退,似乎不欲在此時與脫胎換骨的洛一緣有什麼直接的糾纏。
可洛一緣,又豈會容他就此離去?
一退一追,須臾之間,兩人已交手了十餘招之多,速度之快,變幻之多,肉眼早已完全無法分辨。
沒了黃衣人的騷擾,洛一緣首次正麵拚鬥之中,毫發無傷地將血衣人壓在下風。
同為不講流程、不求美觀、隻問結果的實戰流派,洛一緣一樣無所不用其極,血衣人身上已有數處受創,形勢岌岌可危。
震開格擋在胸前的雙臂,洛一緣的一記掌刀招式已老,手腕微微轉動,化為掌法,再度狠狠拍擊在血衣人的胸口。
二次運勁,力道雖是有所衰減,卻也打得血衣人踉蹌後退,站都有些站不穩。
與此同時,蓄勢待發的右手劍指淩空點出,高度精純的劍氣橫空激射,將血衣人的身軀當場洞穿。
如若不是在關鍵時刻,血衣人施展千斤墜,令得身軀下降了幾分,一指劍氣怕是直接將其心口打穿,而非隻是在肩膀上開了一個小洞。
正要乘勝追擊之際,三名黃衣人已先後趕了上來。
也不知為何,碎去的刀劍都恢複如初,被其中兩人握在手上,依舊能發揮出莫大的威力。
刀氣劍光還是其次,最煩的當屬赤手空拳的那一位,如同蒼蠅一樣纏繞在洛一緣的四周,仗著身法的優勢,試圖一點一點將整體的劣勢給挽回來。
“遊鬥的下場是什麼,死了這麼多次,我早就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