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上,人已經散去,而山下,百姓叩首,遲遲不願離開。
“你們倆趕緊回寧城去,玄真死了,你們要照顧好他的女兒。”
陳淩軻說道。
“你閉嘴!都是你們害的,不是你們說,這場決鬥,隻是做戲嗎?現在龍主死了!你們,也有責任。”
段紅綃對陳淩軻怒目而視道。
段紅綃的憤怒也並不隻是演戲,剛才邢漱溟對林玄真沒有半點留手,擺明了就是要殺了他。
這跟陳淩軻說的隻是做做樣子完全是兩回事。
幸好龍主有先見之明,早就做出了安排,否則林玄真就真的死在邢漱溟的手中了。
陳淩軻低頭道“是,我有責任。”
陳淩軻無比自責,當然,自責的還有衛仲卿。
“怎麼會這樣?陛下明明親口說,這隻是為了磨練玄真,他已下令讓邢漱溟留玄真一命,為什麼會死?”
衛仲卿老淚縱橫道。
“你少在這裡假惺惺的,這一切難道不是你們早就串通好的嗎?”
段紅綃冷漠道,心中有些怨氣。
她現在,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段紅綃,你什麼意思?院長將玄真當作親兒子看待,怎麼會害他?”
陳淩軻嗬斥道。
“親兒子?在權勢麵前,親爹都不算什麼。龍主功勳卓絕,威脅到你的院長之位了吧?所以你們要除掉他。你們知道,北域將士,決不答應,一旦處死,北域必反,所以才編出這種鬼話來安撫我們。”
“住嘴!段紅綃,玄真死了,你心裡難過,我可以理解。但,你不應該這樣懷疑院長。”
陳淩軻嗬斥道。
“淩軻,彆說了。此事,我有責任,他們怪我,怨我,我自當承受。”
衛仲卿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歲,變得老態龍鐘。
周國森拍了拍段紅綃的肩膀道“紅綃,不可亂說。院長不會害龍主的,我們把龍主的屍首帶回北域。既然陛下擔心龍主會造反,那我們就反給他看看。”
周國森開口說道。
“不可!你們若是造反,玄真死後也不得安寧,史書之上,將會如何記載?玄真隻會背負亂臣賊子的罵名,遺臭萬年。”
衛仲卿說道。
“此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也會給北域百萬將士一個交代。玄真的屍體,暫時由你們看護。”
衛仲卿說罷,便要下山去。
陳淩軻趕緊追了上去,而衛念瀟則是一直守在林玄真的屍體旁,不肯鬆手。
“院長,這到底怎麼回事?邢漱溟,為什麼要抗旨殺了玄真?”
陳淩軻實在是想不明白。
“也許,邢漱溟並非抗旨,這本就是陛下的旨意,我們都被騙了。”
衛仲卿這時候幡然醒悟,陳淩軻聞言,瞪大了眼睛,他也是聰明人,衛仲卿一說,陳淩軻立刻明白了。
“那我們去哪裡?”
陳淩軻問道。
“進宮麵聖,我倒要看看,陛下怎麼說。如果真是陛下旨意,要玄真死,我衛仲卿,便一頭撞死在大殿前,以死明誌!”
衛仲卿咬牙切齒道。
“若是陛下旨意,我陳淩軻,將不再是唐國之臣。”
陳淩軻和林玄真兄弟情深,他此刻內心的痛苦,絲毫不比周國森和段紅綃少。
衛仲卿坐車下山,京都百姓還沒有完全離開,不少人都還跪在雨天,跪送唐國的戰神林玄真。
衛仲卿看著道路兩旁跪著的百姓,老淚橫流。
林玄真之死,對於衛仲卿而言,堪比喪子之痛,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