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和楊洪濤聊了好一會兒,工人們也幫楊洪濤說話,讓王春花明白廠裡真的離不開楊洪濤,她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行吧,不過你可不能食言,不忙了,晚上就回家過夜,車我就給你留廠裡了,我和我弟走著回去。”
一聽王春花要走著回去,楊洪濤急忙道。
“彆啊,你得快點兒回去,萬一兒子餓了怎麼辦?我答應你,不忙了我騎二牛的車回去,或者和二牛一起回去,然後我自己再騎車過來就是了。”
“好吧,那你要注意休息,注意吃飯。”
一番交代後,王春花喊上弟弟,然後坐在了摩托車後座上。
楊洪濤囑咐二人路上慢點兒,一直送到門口才回去了。
二人走出一段路,摩托車忽然停下了。
“姐,忘了和姐夫要錢加油了。”
王春花道:“我帶了錢,你問問哪有加油站,咱們去加就是了。”
二人把摩托車加滿油,這才再次起身往村裡趕去。
車子開到一半,王春花的弟弟看到遠處一個人影背著行囊,在路中央走,於是直接按了兩下喇叭。
前麵人被嚇了一大跳,急忙扭頭同時讓向一邊兒。
王春花坐在車後座上,看到對方回頭,一眼就看到了不是彆人正是何文斌。
看到何文斌這個全村學曆最高的人,扛著一卷破行李,而自己竟然坐在摩托車上,王春花心裡一陣欣慰。
在她看來,按道理來講,最能沾陸山河的光的人,其實是何家。
但是何家卻總是和陸山河作對,反而和陸山河越走越遠,不然以何文斌的學曆,以及和陸山河的關係,或許廠裡管事兒的就不是楊洪濤而是何文斌了。
這麼一想,王春花忍不住再次回頭又看了一眼。
何文斌看到是王春花和她上學的弟弟,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兒。
他這次回來的極其狼狽,因為工作沒的突然,他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是從縣裡走回來的。
雖然說這個年代人的身子骨都還可以,可是從廠裡到縣城再從縣城到村裡也有幾十裡路,此時他的雙腿都要走斷了。
再加上此時看到王春花你似乎是炫耀的樣子,他這心裡就更不舒服了,看到王春花重新轉過頭去,對著摩托車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可是他太渴了,一路也沒喝水,結果這唾沫極粘,竟然沒吐出去,反而沾了自己一下巴。
抬手擦一把,何文斌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再次開始思考該如何和家裡交代。
就這樣一路走到村口附近,何文斌停了下來。
倒不是累的走不動了,而是他怕丟人,想著等天黑了再回去。
可是等了不一會兒,他的肚子就餓的厲害,一時間又想到了王春花姐弟倆,重新站了起來。
“他娘的,反正也讓人知道了,先回家再說吧。”
這樣想著,何文斌再次邁開步子往村裡趕去。
故意繞了一條人少的路,何文斌做賊一般往村裡走去。
而此時村中間村民們聚集的地方,正有人討論剛剛過去的王春花。
“你們說春花好命啊,嫁了楊洪濤,現在這日子過的多紅火啊。”
“就是,趕個集七八裡路,還要顯擺的騎摩托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