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雲,你是雲家人嗎?”溫存銳問道。“雲家剩下的人近年都不怎麼在國內活動吧,所以你是才回國的嗎?”
雲秋老老實實地跟他報家門“我是蕭家人。”
“蕭雲秋?所以這是你的全名?蠻好聽的,這樣也好聽。”溫存銳繼續跟他不在一個頻道上。
雲秋又去糾正他“是雲秋,可是我是蕭家人。”
“……”
車上再次沉默了。
溫存銳自詡是個搭訕能手,結果沒想到談話在雲秋這裡簡直進行不下去——明明說的話聽起來都毫無問題,可就是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雙方都無法理解對方的意思。
好在雲秋很快對他的頭發產生了興趣“你的頭發是粉紅色的。”
溫存銳笑了“是,好看嗎?”
雲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他不知道自己要是染發,蕭問水會不會允許。他覺得蕭問水大概是不準的,因為蕭尋秋初中的時候把頭發染成了金色,在家裡被嫌棄了好多天。
很快,周圍的景象變成了雲秋熟悉的景象,已經到了醫科大學門口了。
溫存銳給門衛機器人亮了id卡和通行許可,往深處開了開“你宿舍這個點還開門嗎?我把你放在裡吧,我有點餓了,想停在這裡去快餐店吃點東西。”
雲秋立刻說“你停吧,我也想吃東西。”
兩人就在路邊停了車,一起前往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漢堡店。
店裡沒什麼人,隻有他們兩個。
溫存銳點了個漢堡套餐,而雲秋點了……雲秋把菜單上所有感興趣的單品都點了一遍,唰唰拉拉的上菜機器人排了一大堆,快要堵住餐口了。
溫存銳一口可樂差點嗆死“不是吧,這麼誇張?你吃這麼多的?”
雲秋卻理所當然地每種啃一口,啃完就丟掉。遇到覺得好吃的,就多啃幾口。
他疑惑道“我吃的不多啊。”
他的邏輯是這樣的他隻喜歡吃漢堡裡的肉餅的烤焦的邊,不喜歡吃麵餅和蔬菜沙拉,所以就隻吃肉餅。他隻喜歡吃蛋撻中心柔軟彈滑的部分,就隻用勺子挖那一塊兒吃。同理,啃雞翅時,就隻吃最好啃的一圈兒雞翅邊。
這種惡劣的浪費行為終於引起了溫存銳的抗議“我靠,你隻吃一口就丟了,不吃的給我啊!”
雲秋猶豫了一下,看著他“你沒有錢吃東西嗎?我可以幫你買。”
溫存銳“……”
這是哪裡來的下凡的小神仙啊。
剛才哭得慘兮兮的,他沒認真看。現在眼前人好好地坐在了他對麵,快餐店裡昏暗的燈一打,眼前這個小oa居然還是長得非常漂亮的類型,想必平時會追求者如雲。就是這個性格……估計也非常隻好騙,為什麼沒被拐走賣掉,也是個未知數。
吃完後,雲秋鄭重地跟溫存銳道了謝“謝謝你送我回這裡,我現在要回宿舍了。”
溫存銳說“好,以後出門小心,我的電話在名片上你記一下吧,下次要是再有這種情況,也可以找我。”
雲秋認真答應了。
回到宿舍,已經是淩晨一點了。雲秋給手機充上電,馬上就收到了來自溫存銳的短信息“到了嗎?早點睡愛心”
溫存銳四處留情,類似的手段也不少,無非是晚上閒了打發寂寞,貧嘴幾句。
雲秋看到了這條消息,沒有回,而是繼續往後翻。
醫生和蕭尋秋的消息累積了上十條,都是問他到了哪裡需不需要接的,火急火燎,讓雲秋難受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
可是一條蕭問水的都沒有。
雲秋又擦了把眼睛,自己去洗漱,把昨天洗好的衣服晾到陽台上去。
他抱著熊鑽進被窩裡,反反複複刷著手機,想起到了他平常給蕭問水編輯報告了。
今天乾了什麼,吃了什麼,想了什麼,事無巨細都發給他。
而蕭問水有時候會回他,有時候不會。
有時候也會問他“睡著了沒?”
要是等不到他回複,蕭問水在那邊就知道他睡著了,於是切斷視頻通話。
雲秋刷新了幾百次之後,還是沒有新消息過來。最後等著等著,他自己氣哭了,小聲哭著說“我再也不會給你發短信了。”
哭了一會兒後,他慢慢地睡著了。
報告老板,小少爺平安回到了宿舍,現在已經熄燈了。
我知道了。
送小少爺回來的那個男人……溫家的人,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不必。
深夜,san裹著大衣在沙發上睡著,監控儀器在旁邊滴滴答答地響著。
蕭問水第一次輕度化療的反應就非常不好,理論上隻會出現的輕度嘔吐現象變得非常嚴重,喝水就吐,伴隨著胃出血和高燒。
點滴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san說“這麼難受就去找他吧,我給人治病,也一向要求病人保持心情愉快,你現在也屬於不配合。”
蕭問水說“我沒有。”
“是嗎?怎麼一聽說他上了彆的alha的車,連問卷填字都能填錯呢?”
san對他晃了晃手裡的報告,“你這樣,我不相信你能放手把人送出去安排一個結婚對象。講道理,溫存銳我也認識,他人好,雖說花了點吧,但是個紙老虎,到處撩人,人家真回應了,他又不敢再進一步了。說他花心吧,其實是個顏控,事實上這麼多年來沒處過對象。”
蕭問水沒有理她。
他看著手機屏幕,他的私人手機常年沒什麼人聯絡,信箱中保持聯係的隻有一個號碼。
新注冊不久的,備注是“小喇叭花”。
今天過了十二點兩個小時,雲秋依然沒有發報告給他。
這是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