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門總裁一起重生了!
要潛入蕭問水辦公室的地下一層,對於彆人來說,差不多是逾越一個重兵把守的核掩體那樣困難。可是對於雲秋來說,易如反掌。
雲秋無數次走過蕭問水的私人專用電梯,每次抵達最下麵一層,從樓梯走出去的時候,他都會看見還有另一條路通往檔案室。
這個電梯的使用要經過一道虹膜檢測、dna檢測、指紋檢測、紅外掃描和隨機生成的三個問題,這些檢測通過後,還需要輸入蕭問水專有的密鑰。而密鑰生成的地方,除了蕭問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找到。
有人暗殺蕭問水,也有人曾經試圖闖入他的辦公室,但是蕭氏總部集團辦公室采用新型輪盤地基,不僅有完全複刻的另外三個辦公室,這一層所有的房間都在以恒定的速率緩慢移動、打亂重組,不止房間,連走廊和天台都有全息投影製造的視線乾擾,有人想要竊取蕭問水的商業機密,首先就會折在找到他辦公室的具體方位上。
這個奇門遁甲一樣誇張的辦公室不是蕭問水的創意,而首先是蕭齊的創意。
蕭問水在這個基礎上做了一些改動,不知是出於諷刺還是緬懷自己的父親,他叫人裝潢城真正的奇門遁甲的樣子,並且就這樣一直用了下去。
等他和雲秋結婚回來,待在他這裡等待小房子裝修完畢之後,裝潢換成了兒童樂園。
雲秋把他這裡當迷宮在走,經常在這一層到處轉圈,玩得不亦樂乎。反正能夠上這一層的人需要經過許可,他從來不會在這一層開會,也不在意雲秋在這裡到處瘋。因為辦公室本來不是一個好玩的地方,雲秋卻要在這裡待上半個月。
蕭氏集團的核心機密受到最重的一次威脅,是有人用激光設備灼燒辦公室的門長達五分鐘的時間,在門把手底下燒出了一個小洞,但五分鐘之內,蕭問水名下的保鏢團隊已經趕來,他們訓練有素,以雷霆手段處理了闖入者。
在蕭衡的計劃裡,雲秋隻需要當天找個理由去找蕭問水,在他那裡呆上幾分鐘,找機會用他的專用電梯去檔案室,拿到那份文件即可。而這個機會會由蕭衡來——他安排的人會製造一場必須參與的會議,拖住蕭問水。
他本人雖然不參與其中,但是會在停車場接應他。蕭衡承諾,如果發生任何事情,他都將一己擔下所有的罪責,因為雲秋是這樣單純年輕,他“還是個學生,不應當為老一輩的鋌而走險付出代價。”
這一天剛好是周末,不過雲秋本來有一個畫室的集訓,他以感冒發燒為理由請了假,然後跑去了蕭問水的公司。
周末是傳統假日,以前蕭問水會回來跟他們一起過周末,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連周末也要工作了,似乎是有許多必須要做的事情急著去做。
還是和以前一樣,蕭問水處理工作,雲秋坐在他身邊,埋頭寫作業,遇到不會的題就圈出來,等蕭問水給他講解。
“今天錯得有點多。”蕭問水過來檢查他的作業,發現了很多以前也不會犯的低級錯誤。他揉了揉他的頭,“狀態不好就彆熬著寫作業了,過會兒重新做一遍,現在的不算。離高考還有很長時間,不用著急。”
雲秋說“好。”
助理給雲秋端來了熱奶茶和冰淇淋蛋糕,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小零食。
然而,雲秋發燒那天胃裡的沉重似乎延續到了現在,他用勺子挖了一小點冰淇淋,覺得胃裡更難受了,空蕩蕩的擠壓著,好像縮小成了一個感覺不到的大小。細密的冷汗從他手心透出,仿佛比冰淇淋更加冰涼。
他今天還有個任務,就是需要帶著蕭小狼去做一下體檢。
蕭問水把這個任務分配給了他,到時候司機會接送他過去。
他沒辦法同行的原因是要見一見san醫生,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雲秋於是停下來玩了一會兒手機,玩著玩著,一條未知短信跳了進來,刺在他眼裡“準備得如何了?”
雲秋手指發抖,渾身冰涼。
好半天之後,他才慢慢地敲下了一個字,是個詞不達意的“好。”
短信發完,蕭問水接了一個電話,叫助理進來說了些事情。隨後,他站起身來,回頭告訴雲秋“我有個緊急會議要開,雲秋,你想回家的話給司機打電話。不過今天你喜歡的那輛白車停在車庫裡,你願意自己回去的話,直接開自動駕駛係統就可以了。”
雲秋點了點頭。
蕭問水出門之前,走過來吻了吻他,那雙沉靜的眼睛望進他的眼中,溫柔而鎮定。
他輕聲說“……乖。”
雲秋仰臉看著他。蕭問水笑了笑,然後推門出去了。
辦公室裡隻剩下雲秋一個人。
收拾書包,設置密鑰——其實雲秋知道蕭問水在哪裡設置密鑰,他的電腦記事本功能打開,建立一個空白文檔,隨便輸入什麼東西,就會成為他私人電梯的密鑰。
蕭問水第一次給他密鑰的時候,就告訴了他這個東西怎麼使用。雲秋覺得這個東西很好玩,充滿了神聖感和儀式感,從此他的出門密鑰幾乎都是他自己設置的。
隻是和以前不同的是,雲秋剛想要打開一個空白文檔,就看見蕭問水已經創立了一個文檔,全屏放在桌麵上。
那上麵是一行漆黑的字“你是我最愛的小寶貝,我的小喇叭花。”
中文字符,帶標點十七個字。
蕭問水喜歡這樣的小把戲,他給他留情話,有時候也會留一首雲秋語文課上要背誦的詩。那一次他給他留了《長恨歌》,雲秋在密碼門前磨了二十分鐘,這才全部輸入正確,拿到了通行資格。不過那一次,雲秋找蕭問水鬨了,指責他欺負他,蕭問水就笑著保證了,以後再也不出這樣難的密鑰了,下次會給他出一道數學題。
雲秋走進電梯,依次接受檢測。這個時候,他反而不再像剛來時這樣緊張,壓在他心頭的重大任務,同時也給了他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走下去,他就能夠站在蕭問水身邊。他就有勇氣問蕭問水答案。
雲秋一路暢通無阻,直至來到檔案室的時候,才低頭給蕭衡回了第二條短信“我到了檔案室,你上來吧,我找不到路,裡麵的設備很多。”
這是第一條超出他們計劃外的回執。
另一邊的蕭衡反複確認“找不到路?真的?檔案室應該像個圖書館,但是最機密的文件放在玻璃櫃裡,你直接順著往裡走就可以了。”
雲秋走進檔案室,留了一個小門縫,抬頭打量眼前乾乾淨淨的空間。
蕭氏集團的檔案櫃全部嵌入牆體中,直接走進來,就是一個空曠無垠的、潔白的房間。頭頂的燈因為久無人使用,而顯得有些刺眼的亮白。空氣中有點乾,空調也更加冷,雲秋知道這是為了保存紙質文件的溫度和濕度需求。
雲秋看了一圈兒之後,發現這個空間裡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很顯眼的辦公桌,和蕭問水辦公室的那個一樣,上麵擺放著一個厚厚的文件袋。
與此同時,手機再次彈出消息,是蕭衡的回信。
雲秋沒有理他說了什麼,任他如何指點、勸誘,都隻是繼續回複“我找不到路,你上來吧,走消防通道進來,我關了全息乾擾,門我打開了給你留著。我真的找不到路。”
“……”過了很久,那邊似乎也為他的畏縮和膽怯而沉默了片刻,最後氣急敗壞的說,“好,我上來,蕭問水他開這種會從來不會超過二十分鐘,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雲秋鬆了一口氣,關掉手機,在這張辦公桌前坐下,等待著旁人的來臨。
然而,他在視線掃過牛皮紙袋的那一刹那,愣了一下。
這份文件不是計劃中的“核心機密”,也和事先說好的模具不一樣,它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檔案,上麵寫著一個潦草的字“雲”。
翻過來看,檔案建立於十八年前,一直到昨天,都有新資料不斷地補充進來。
這份文件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他眼前,這就意味著,這是他們要他看見的。
裡麵的文件分為三分,分彆命名為“雲贛”“林適月”和“雲秋”。
這份資料中,確認了從未公之於眾的秘密——雲贛的確是死了,然而並非死於一輛浪漫逃亡的失控空間車,這次車禍始於蕭家一手策劃的謀殺。
同天同時,林適月也遭到暗殺而死。
這是潑天血海深仇,並非謀害,而是更慘烈的還擊。雲家依靠情報網掌握的蕭家的核心技術,至今仍在追查中,不知道流入了哪裡,是被埋沒在墳墓中,還是被人諱莫如深,是否會在有朝一日稱為懸在蕭家頭頂的刀劍,蕭家確信,唯有死人才能震懾敵人,讓秘密埋入墳墓。
上一代的風起雲湧,狠絕手段與刀光劍影全部容納在不帶任何感情敘述的文件裡。文件末尾隻有寥寥幾個字
“檔案結果雲贛,死。林適月,死。資料去向不詳,行動失敗。”
而雲秋的檔案,也從那天開始建立。起初,這份檔案的名字叫“o”,十幾年後,有人修改了這個名字,賦予他完整的姓名,稱為“雲秋”。
他的檔案中寫下了他的病,折磨了他和身邊人十八年的自閉症。這是雲秋第一次在彆人的敘述中看自己。然而他的十八年乏善可陳,短短幾行就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