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塊兒到了劉姐的辦公室。
推開門,一見到規規矩矩坐在小板凳上喝水的秦小妹,張木蓮感覺眼前一亮,心說果然提升女性個人素質的關鍵要素,還得是從心改變觀念。
瞧這秦小妹,和在虐待她的叔伯嬸娘手底下討生活比起來,靠自己的勞動和雙手過日子,精神頭多麼不一樣啊!
這不也側麵說明了,她的思想方向一直是對的嗎?
張木蓮真是打心眼兒裡為秦小妹高興,新時代就缺她這樣敢想敢乾的年輕人。
她喜歡秦小妹,也有心抬舉她,見劉姐有結交她的心思,便介紹道:“好妹妹,讓你等急了,這位是劉姐,和我同歲的你也叫姐吧。”
已經放下杯子站起來的秦小妹一聽,明白這是張木蓮給她擴充人脈呐,這年頭能在單位裡有認識的人,可是村裡人想也不敢想的好事兒。
她忙乖巧的答道:“劉姐好,謝劉姐照顧我,我不常出門也沒什麼見識,要不是看姐麵善我都不敢搭話了~”
其實這劉姐是很有些勢利眼的人,沒事兒最好打聽人,看人下菜碟的功夫那是一套一套的。
可架不住秦小妹會說話,長的又漂亮,一笑兩個小酒窩,大眼睛雙眼皮兒,讓人看了就親切。
“木蓮都沒和我們嘮過還有你這麼個標致的妹子,看著真讓人稀罕,以後再來就上劉姐這兒玩兒,我家也是女孩兒,我就喜歡小女孩兒~”
說著她還真把已經十六歲的秦小妹當小孩兒了,掏出兩塊餅乾非要她拿著甜甜嘴。
一開始秦小妹不敢要,推說不餓,可她熱情的很,非要她揣兜裡餓了再吃,最後還是張木蓮笑著給她解圍,代她收下了餅乾,放在了她兜裡。
還揶揄道:“你劉姐是真喜歡你呐,這小點心平常我兒子來了也不見她拿出來招待,小氣~”
“都說我喜歡小女孩兒了,你倒是抓緊生一個出來,餅乾有什麼稀罕的?到時候頓頓吃罐頭也行啊。”
兩人關係像是不錯,但秦小妹敏感的察覺到張木蓮是真客氣,這劉姐也是真奉承,基本都順著張木蓮說話,看來是個圓滑的人。
回到張木蓮的辦公室。
在還不太熟悉的秦小妹麵前,不知為何張木蓮就是非常放鬆。
她卸下一臉乾練,給秦小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這才疲憊的揉著肩膀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看她像是很累,秦小妹小心的問道:“姐你咋了?是為了工作的事情煩心嗎?”
其實副業辦的工作她壓根兒就不懂,就是客氣的問一嘴。
沒想到張木蓮就好像終於找到了傾訴的窗口,把最近這點兒爛事兒竹筒倒豆子,全告訴了秦小妹。
原來副業辦的工作清閒的很,張木蓮平日裡還是作為婦女主任在公社和大隊之間奔走較多。
她有思想也有乾勁,工作起來儘心儘力,不過因為性格要強,所以時常把自己身心折磨的傷痕累累。
這不,前幾天的一件事兒又給她整難受了,連著好幾天不在狀態。
那是件說複雜也不複雜的事兒,大隊上一戶姓王的社員兩口子乾仗,男人把媳婦打了個夠嗆,鄰居看不下去了叫的隊長,因為涉及到夫妻矛盾,就又叫上了她去做調解。
她到地方一看,才知道他家男人是唯一的勞動力,家裡還有四個孩子,最大的八歲,最小的才生下來十幾天。
女的月子裡就挨了揍,牙都被打掉了幾顆,她們去的時候,社員媳婦趴床上眼睛都要哭瞎了。
老二的孩子被嚇的,晚上睡覺都會被噩夢驚醒,哭著喊著“彆打娘,彆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