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屋,牛愛花便把兒子的小被子扔在丈夫身上,一扭腚,氣呼呼的坐在炕沿上,滿臉的不高興。
梁恒一頭霧水,睡的迷迷糊糊:“咋滴啦?誰給你氣受了?不就叫你去晾房裡收小凱的小被子嗎?至於生這麼大的氣···。”
這家裡公婆偏心,丈夫又不爭,裡外全靠自己往家裡劃拉,牛愛花坐在炕上越想越委屈,最後竟然伏在炕尾哭了起來。
“不是···你咋滴啦?有什麼話也不說出來,彆嚇著孩子。”梁恒撐起身子從鋪蓋裡坐起來。
撓撓頭,不知道媳婦兒這是鬨的哪出。
“我怎麼?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不問問你爸媽為什麼這麼偏心?都是一樣的兄弟一樣的媳婦,娶我的時候就給了彩禮錢,娶秦小妹不光給彩禮錢還要給縫紉機!”
是,秦小妹是有本事有手藝長的還漂亮,她比不上人家!
可都是老梁家的媳婦,家裡搞特殊對待,她就是不願意!
原來又是為這爭風吃醋的事兒,梁恒看著三天兩頭鬨騰的媳婦兒,頭疼不已。
“我說,那是爹娘自己的錢,他們想給誰去就給誰去,又不花你的錢你心疼什麼?再說老二的工分都交給爹娘了,我的卻全給了你,家裡我們一毛錢沒交,孩子娘也幫你拉扯著,你還有啥不滿意的?”
他家算不錯的了,牛愛花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誰家還有這麼好的公婆?
不要他們交生活費,還能靠著公婆吃飯,孩子也管做新衣平時還給看著。
這樣的公婆要是不好,牛愛花也不會心心念念的,總想把自家姐妹領進家來了,
可她心裡明白公婆的好,也不耽誤她覺得他們偏心!
“哼~我每次說你就叫我知足!可我就是想不通!一樣都是媳婦我差哪兒了?是沒給你生兒子?還是沒操持家事?反正我不管!要給秦小妹做新衣服我也要!買縫紉機我也要!”
“你!唉···買了縫紉機你會用嗎?再說了人家是裁縫匠,這大件兒在人家手裡是能賺錢的!以後家裡的裁縫活兒都有人做,你不也撿了便宜嗎?一天天的淨挑事兒,快睡覺吧!”
反正再怎麼說也說不通,梁恒索性屁股一撅倒頭就睡,不去理牛愛花。
掐了他幾下,見他沒反應,牛愛花也隻好吹了燈,倒在孩子身邊睡下。
可她心裡憋得慌,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不給她買縫紉機,做新衣裳?哼~看她不把這事兒給攪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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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到後半夜就停了,翌日早晨起來已是天朗氣清。
空氣中滿是泥土的芬芳,秦小妹推開家裡的各處房門窗戶透氣,又把小母雞和麻鴨搬到了自留地裡。
一到下雨下雪就把雞鴨往柴房搬也不是個事兒,秦小妹想著等趕集回來還是要倚著牆根兒,給它們搭個遮風避雨的小窩。
喪彪圍著她小腿打轉,不時哼哼乞食。
它長大了不少飯量也見長,最近瞅小母雞是越瞅越香了。
沒事兒它就喜歡守著雞窩打盹兒,就是吃不上聞聞味兒也解饞呐。
寵愛的摸了一把狗頭,秦小妹抓了把麵條進廚房裡,就著昨天晚上吃剩的蘑菇湯煮了一鍋連湯麵。
吃飯的時候,又有兩撥人路過她家門口上夾子山上去撿山貨。
見了威風凜凜,肚皮滾圓的喪彪全都嘖嘖稱奇。
“啥品種啊?長的跟黑瞎子似的,第一眼沒看仔細,我都沒認出來是狗!嘖嘖~這長大得老壯實了。”
現在村裡養狗的人家雖然不少,可大多都是本地黃狗,四肢細,嘴尖,和喪彪差彆很大。
什麼東西都一樣,越稀奇就越惹人喜歡。
有個小男孩兒看見小黑狗就走不動道了,哭著喊著要抱回自己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