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要從早些時候開始講起。
秦小妹騎著自行車離開以後,錢大娘就抹著眼淚進屋繼續照看喪彪。
一家子折騰到現在,連口早飯都沒吃上。
李樹心係乾爹乾娘的身體,和錢慶春一起燒火熱水,將前一天吃剩的半蒸籠粘豆包給蒸熱了,端上桌招呼一家子分著吃。
可才咬了一口,錢大娘就又哭了起來。
“唉~小妹也不知道這會兒到哪兒了,去攆她肯定不趕趟,我真是急糊塗了,這孩子指定還啥都沒吃呐!”
這麼冷的天,人的體能消耗本來就快。
更何況秦小妹還騎著自行車,不停在高負荷運動,肚裡沒點兒食兒撐著,錢大娘真怕她眼前一黑,再栽倒進哪條溝裡去。
經她這麼一提醒,李樹和錢慶春也擔心起來,拿著粘豆包的手一頓,怎麼也送不到嘴邊。
毫無食欲。
半晌,還是李樹開口安慰乾娘:“喪彪送到姐身邊時,連尾巴帶嘴兒還沒手肘長,她給養這麼大不知費了多少心血,如今喪彪這個樣,咱就是把山珍海味放在她麵前,她也吃不下的。”
秦小妹的前半生太苦了,平時她不願意說,大家也識趣的不去多問,可事實就是事實,並不會因為不在意就不存在。
那時候她抱著鋪蓋卷兒,被趕出家門,一個人住在還未修繕的山神廟裡,孤零零的,不知道有多害怕。
直到有了喪彪,這個陪伴她最久,度過許多艱難,一點點把日子過起來的家人,她才逐漸開朗起來。
如果狗子真的命喪今日,在場四人不難想象,以後每一年的元旦都將讓秦小妹心碎萬分。
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錢大娘不敢想秦小妹今後的日子會有多難過,忍不住抹起眼淚來。
“嗚嗚嗚~小妹啊,你咋就這麼命苦啊?之前也是,楊老大娘對你多好,多談得來啊,說走就走了。
原以為喪彪這隻聰明又通人性的狗,能陪著你多過幾年開心日子,可誰知道····唉~”
老話常說,吃飯的時候彆說話是有道理的。
眼看著半蒸籠的粘豆包抬到桌子上,又原模原樣的撤回來,李樹心裡一酸,歎了口氣。
他在廚房裡又兌了一碗溫糖水,準備讓錢大娘在回去炕上歪一會兒休息著,自己去陪著喪彪。
也不知道這狗到底是咋了,病來的也太急太邪乎了。
心裡一刻不停的想著喪彪的病,李樹伸手扒拉開遮擋風雪的門簾兒,抬眼往裡頭一瞅。
咣當~
碗勺脫手,哢嚓一聲碎了一地。
聽到動靜,錢慶春立刻從廚房衝出來,他先警惕的看了看院門,確定沒人,才看向李樹。
問道:“咋了?咋了?出啥事兒了?”
扶著門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李樹沒理錢慶春,衝進屋裡找了半天,才驚叫道:
“喪彪呐?喪彪哪兒去了?喪彪不見了!”
啥?
此言一出,不大的錢家小院兒沸騰了。
錢大娘和錢木匠一把推開呆愣的錢慶春,全都從廚房衝出來,三人跟李樹一起,將家裡翻了個遍。
“找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