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過的,格外忙碌。
好在今天桌上的人除了李樹,平時酒量都還行,多少有點兒底子,至少比知青點那幫小丫頭強多了。
除梁平說了幾句胡話外,大都自己玩兒自己的,玩兒累了倒頭就睡,還算省心。
咕咚咕咚灌下幾口涼水,又往臉上、手上拍了些醒神,秦小妹回到裡屋大概將桌上的飯菜收了收。
又抱著柴火添進炕洞裡,將暖壺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做完這些後,她才打了個哈欠晃晃悠悠的爬上炕,撲通一聲躺倒進乾娘懷裡,沉沉睡去。
不出意外,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第一個清醒過來的梁平才捂著腦袋,齜牙咧嘴的從炕上爬起來。
身上到處都很酸疼,就好像做夢跟誰打了一仗似的,梁平感覺有些惡心,順手推開炕沿兒邊的小窗戶,抬頭看了一眼院中景色。
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不是自己家。
“唔···這酒勁兒可真大呀,該不會是悶倒驢吧?嘶~胳膊都睡麻了,起來!你壓我腳啦!”
他怕吵醒長輩,隻低聲喊了一聲沒有動作,可睡得跟死豬似的錢慶春聞言卻隻哼哼了兩句,沒動彈。
梁平心裡那個氣呀,抬起還能活動的右腳,狠狠一腳將人踢開,掀翻到一邊,隨即哆哆嗦嗦爬下了炕。
喝完酒容易口乾,這時候就顯現出昨天晚上秦小妹放暖壺這一行為的大智慧了。
倒了一大碗溫水全灌下去,梁平才覺著壓下了些惡心勁兒,舒了口氣,看向麵前橫七豎八躺滿人的大炕。
昨天晚上這酒勁兒實在太大,趁著興頭他喝了不少,也不知道出沒出醜,現在想起來真是不好意思。
作為小輩大過年的在人家裡叨擾,混吃混喝就已經夠厚臉皮的了,不僅沒幫著乾點活兒,還給人添了不少麻煩。
努力了半天,梁平也沒想起來最後是誰把他抬到炕上,還給蓋了被擦了嘴的,一個勁兒拍腦門兒後悔不該貪杯喝多了酒。
錢家養在後院兒的雞早餓的咕咕叫,睡在外間的喪彪今早起來精神頭好多了,不知往這屋裡進了幾回。
這會兒見有動靜,它又掀開門簾跑了進來,繞著梁平的腿邊嗚嗚嗚直哼哼。
見其他人都還沒醒,梁平也沒把自己當外人,擼起袖子先給狗子舀了一碗水喝著。
昨兒晚上溫度太低,原本秦小妹給喪彪準備的水碗已經凍成了冰坨子,沒法兒喝了。
難怪狗子叫喚,想來是又渴又餓還沒人管,能不委屈嗎?
雖然沒給老錢家喂過雞,但這會兒的人戶家裡條件都差不多,住的屋子擺設出入也不大。
梁平在家裡是乾慣了活兒的孝順孩子,他憑著經驗摸到錢家柴房裡去碰運氣,果然就看見了喂雞用的雜糧麥麩和菜葉子。
麻溜的把雞也給喂好,添上水,他又去廚房裡燒火,想著好歹燒點兒熱水,讓後起來的人能洗把臉洗個手。
天兒太冷了。
一鍋水將要燒開時,錢慶春也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