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的計劃裡,秦老爺子想的是不論秦小妹有多嬌蠻霸道、不講禮貌、不敬老人,都不跟她一般見識。
沉住氣,一切等把正事兒辦完兒以後再清算。
原本不出意外的話是應該這樣的。
不知道該說秦妹欺人太甚,還是老爺子一把年紀越活臉皮越薄,總之此時小廚房裡的氣氛有些緊張。
老錢家一家子都護短,和老秦家又沒啥交情,剛才秦老爺子那話一出口,平等的得罪了這屋裡的所有人。
同樣的,明明是自己被冒犯,反倒還要看臉色,老爺子一口氣梗在心口憋的難受,也早忘了來時兒子媳婦的囑托,一心隻想教訓秦小妹。
氣勢十足的冷哼了一聲,秦老爺子聳了聳肩膀,一副坐等看好戲的模樣,瞧著就膈應人。
“小妹呀~你長大了,脾氣也見長,不待見俺們這些老人家沒關係,俺這趟來也不是為了自個兒,是為你秦老二家的大喜事來的!
你爹守國走了也有十多年了,一個後也沒留下,他那一支算是徹底斷了,想想俺這心裡啊~就難受!”
說話就說話,死老頭子捂著心口,裝模作樣地擠了擠眼睛,一副悲痛欲絕卻隻乾嚎掉不出眼淚的樣子,看得秦小妹一臉莫名。
心說這老爺子不會是日子真過不下去了,想把自己個兒的親孫子過繼給秦守國吧?
好在老爺子窮歸窮,但極其看重子嗣,過繼是不可能過繼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過繼的,他自詡腦袋靈活,不出人隻出力也能分到一杯羹。
愁眉苦臉半天,可算是擠出了兩滴眼淚,秦老爺子接著規勸秦小妹道:
“孩子啊~你是個女娃,不懂男人對子孫根的看重,你爹命苦,活著的時候沒兒子撐腰,好在還有後福。
這不,你親娘周氏前些天找到族裡來,說願意把她後頭生的兒子過到你爹名下,從此以後你就有親弟弟啦!”
“啊?”
“老東西!你們瘋了吧?”
幾乎在秦老爺子話音落地的同時,錢慶春和李樹就跳了起來,指著老頭鼻子破口大罵。
“人都死十來年了,現在要兒子有啥用?再說那也不是親生的,難道改了姓守國叔那一支從此就續上香火啦?唬誰呢!”
“老頭!給你一個重新說話的機會,想好了再說話!我姐姐和秦家已經沒關係了,秦家的兒子和她也沒關係,你來找她乾啥?”
在李樹看來,新時代哪裡有族譜一說,戶口在哪家,人就是哪家的人。
秦小妹單獨分戶出來單過,就已經和老秦家再沒有關係了,管她周偉珍想把兒子給誰,都和秦小妹沒關係,秦老爺子來這一趟簡直莫名其妙。
到底還年輕,李樹並不明白,人作為群居動物,注定要在很多事情上受拘束。
周偉珍下狠心把牛金寶送到秦家來,可不光是為了沾死鬼老公的光住進秦家的房子裡,更多的是要把自己一家子和秦小妹綁在一起,明明白白的剮她一輩子。
這不是啥光彩,能大聲驕傲說出口的事情,幫著乾成這件事,彆人也隻會罵一句不厚道。
老錢兩口子不明白,秦老爺子都一把年紀了,乾嘛要趟這趟洪水,壞自己名聲?
“老叔公,咱們家沒有得罪您,小妹這娃年紀雖然小但也一直安分,您乾嘛非要和她過不去?明明知道姓周的打的啥主意,您···”
錢大娘話沒說完,就被秦老爺子抬手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