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儘千辛萬苦,才從陳莊挪到大溪溝村來,又把家庭的主要勞動力大毛給舍了出去,說是破釜沉舟也不為過。
已經到了這一步,說啥周偉珍今天都要帶著孩子們住進秦家!
她目的明確,不可能將就在東正屋那邊的廢墟裡繼續搭棚子住,自認為自己這一方更名正言順的周偉珍,開口就要將楊家母女趕出去。
經過這小半年的相處,周圍鄰居都知道楊家母女不是好相處的,說到潑辣難纏她們與周偉珍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何況楊家這邊是兩個人,牛家的二毛呆呆傻傻、牛金寶還不會說話,正兒八經能派的上用場的隻有周偉珍一張嘴,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兩張嘴的。
才沒吵多久,戰火就一邊倒的燒到了周偉珍身上,楊家母女實在太彪悍了,她哪怕使出絕招哭天搶地、撒潑打賴,也乾不過。
人生已過半程,卻棋逢對手。
周偉珍這一仗打的狼狽至極,好幾次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氣的臉紅脖子粗,把周圍擠著看熱鬨的社員們瞧的,臉上笑開了花。
給死了十多年的前頭男人過繼兒子,咋想的呐?關鍵這娃還是周偉珍跟後頭男人生的,圖的是個啥,誰還看不明白?
之前她來村裡鬨那會兒就打算賴上秦小妹,可因為她已經另嫁,並且又有了孩子,小妹還沒成家,孤零零的一個人瞧著就可憐,她不占理自然就沒討到好。
沒想到這回倒是長記性了,但沒長心。
想了這麼個餿主意,不過就是想把牛金寶變成秦金寶,好光明正大的當秦守國的兒子,逼得秦小妹就是想不管都不行。
“這算盤珠子都崩俺臉上了,大隊長也真是的,咋能同意他們乾這事兒呢?”
這幾天小溪溝村老秦家那幾個老棺材板兒蹦躂的厲害,知道內情的社員不少,這會兒聚在一起看熱鬨倒方便了消息傳播。
“要不咋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呢?幾個加起來直奔四百歲的老頭兒坐你家院兒裡,一坐就是一天,你不害怕啊?”
萬一要是運氣不好死一個在家裡,這大過年的可就說不清了。
沒想到這些老頭兒這麼能下狠手,最先說話的那個社員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一臉莫名其妙。
“不是···他們圖啥呀?那雖然是個男娃,可又不是老秦家的種,小妹雖說是個女娃可到底是守國親生的,再說娃也不錯,能乾有本事還會掙錢,差啥了呀?”
“誰說不是呢,人說老婆是彆人的好,孩子還得是自己的好,小妹再是個女娃好歹是親生的,比外頭的種咋說也要親些,真是好賴不分···。”
先不說秦守國已經死了十多年,給他過繼兒子根本沒有意義,就說秦老太和老秦頭如今墳頭草都二尺高了,他們活著的時候都沒想過要給老二兒子過繼香火,這秦家的一群旁親叔伯著急個啥?
“彆是活不起了,打算拿那姓牛的小娃兒綁住秦小妹,剮一輩子吧?”
“嘿~你彆說!你還真彆說!是這個理兒!要說他們乾這事兒一點兒好處沒得,反正你就是打死俺,俺也不相信!”
“不是···你不信就不信唄,俺也不信,咋可能打你?”
“不是~俺就打個比方!打個比方!”
“比方是誰?俺不認識,俺也不打比方,你可彆瞎說話,大過年的再給俺招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