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啥呐?”
當了這麼多年婦女主任,張木蓮自詡也算見過世麵,可對上大毛這句不加修飾的死亡宣告,她一時之間竟然被嚇的不知道應該咋回。
瞧這小丫頭認真的樣子,可不像是在開玩笑啊。
剛才還哭爹喊娘的老秦家幾人也驚了,眼神驚悚,像看鬼一樣看著大毛。
後脖頸子直竄涼風,年紀最大的秦老叔公被嚇的一口氣沒上來,大冬天裡老臉憋的通紅。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老爺子哆嗦著手指頭指向一臉無所謂的大毛,怒叫道:“你!你你你!你想乾啥?俺家哪裡對不起你?你這麼嚇唬俺們!”
嚇唬?不見得吧?
秦小妹就坐在張木蓮身邊,直麵大毛的正臉,將她木然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哪怕重活一世自身的存在本來就是一種詭異,也不妨礙秦小妹心裡發毛。
她絲毫不懷疑但凡給大毛一個機會,老秦家那點子人口隻怕一個都跑不了。
感受到秦小妹的僵硬,張木蓮也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彆說小妹覺得害怕,就是她心裡這會兒也惴惴的不踏實,總感覺碰上了不得了的人。
如果大毛這會兒歇斯底裡的發泄哭叫,甚至衝上去和老秦家的人撕打,那今天這事兒都還好辦。
可偏偏她如此平靜,用最淡的語調說出最叫人細思極恐的話。
這太不正常了。
直覺告訴張木蓮這官司不好斷,已經不是深究誰對誰錯的時候了,她微微側頭,看向麵露驚恐的老秦家人。
“你們確定···要叫大毛繼續留下伺候秦大虎?”
確定嗎?老秦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話。
就這麼放過大毛,老秦家肯定不甘心,可留下她在家裡伺候人又恐怕她把人都給伺候走,這可咋辦?
見秦家人遲遲沒有回應,張木蓮又看向周偉珍道:“大毛是你的閨女,這事兒你咋看?”
周偉珍倒是果斷,她本來打心眼兒裡就不想和這樁事扯上關係,也早已經放棄了大毛,聞言直接脫口而出道:“領導彆問我啊!剛我就說了老秦家想咋就咋,人我也不要,他們要領走就···”
咚咚!
周偉珍話沒說完,秦老爺子就不乾了,他急的把拐棍杵在地上敲了好幾下,強硬表示自己活到這年紀也不容易,大毛是萬萬不能領回家裡去的。
“咳咳!領導,人俺們不要了,叫她回自己家去,俺大虎牛牛都沒了要媳婦兒還有啥用?不然還是賠錢給糧吧,好歹把大虎養活著。”
不愧是老人精,就在一眾兒女媳婦還在猶豫不決時,秦老叔公已然做出取舍。
人他們秦家不要了,至於賠償,給錢也好給糧食也罷,反正要供得起秦大虎生活才能叫他們滿意。
鑒於秦大虎現在已經完全失去勞動能力,他們這個要求倒也不過分,隻是張木蓮依舊沒有表態,目光又看回周偉珍身上。
後者原本以為隻要和大毛斷了關係,當沒生過這個閨女,就能離這事兒遠遠的,不受任何影響。
卻不想老秦家把人退回來不說!張口就要錢要糧食,她哪兒來的錢和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