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休完開始上工乾活的時間,林成才坐在大榕樹下流著哈喇子,兩眼冒綠光,直勾勾盯著來往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瞧。
雖說現在的人確實是沒有舊社會時那麼保守封建了,女同誌大大方方拿著農具走在大道上,也不怕人看,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直盯著人胸口和屁股不放啊。
瞧林成才和林成仁那眼神兒就不像是好人,哪怕還沒犯罪,估摸著也離犯罪不遠了。
不少人瞧出不對,都默契的離他們一家四口遠遠的。
有幾個老爺們兒看不過去,甚至揮了揮拳頭警告眼神最放肆的林成才,給他嚇得再不敢看那些身邊跟有男人、與家人朋友成群結隊的女同誌。
這麼一挑揀,獨自一個人背著大水囊、扛著鋤頭嘿咻嘿咻往地裡趕的方桂華便落單進入了林成才的視線範圍。
她原本是知青,平日裡和大隊上的姑娘媳婦兒走的不近,哪怕現在已經沒有知青點了,她也開始和社員們一起上工,可一時半會兒除了秦小妹以外還是找不出特彆相熟的人。
不過好在有小妹一個就夠了,至少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不知道比那些隱藏底細與心思的人強上多少倍。
如今的生活讓方桂華感覺很知足,仿佛那些曾經困擾她的迷惘和害怕,全都煙消雲散。
托小妹一家的福,她不用再回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可以安心的留在大溪溝村自己挑人過日子,這就已經很好了。
亞琴回家時說的那話果然不錯,已經吃過虧上過當就該長記性,以後她除了小妹誰也不信了。
在心裡想著自己的事,方桂華完全沒注意到,有一道黏糊惡心的視線一直跟著自己移動,走哪兒跟哪兒。
林成才屬於是那種有賊心沒賊膽兒的窩囊廢,太漂亮的太有氣勢的姑娘他是看也不敢多看一眼的。
生怕一個不小心招來皮肉之苦。
所以哪怕方知青長的乾瘦,不好看也不水靈,說她從一眾人中脫穎而出這種話屬實有些勉強,可架不住林成才是真的餓了,瞧見紮大辮子的就饞的直咽口水。
眼看人就要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激動的戳了戳母親。
隨即指著不遠處一臉錯愕的方桂華大聲道:“娘!就這個!這個肯定便宜!年紀也不大保管還沒嫁人呐,你快!快跟人說說去!”
沒錯,為了省下找媒婆的錢,老林家打算自己人先上,等找一圈實在沒有合適的,再找媒婆不遲。
主打一個精打細算,畢竟萬中存一的可能性也是有可能的嘛,要真讓瞎貓碰到死耗子就賺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無語,方桂華看著旁若無人大聲說著虎狼之詞,堵住自己去路的母子倆,臉都黑了。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好端端的咋就招惹上神經病了呢?
真是耽誤事兒,還趕著上工呢。
方桂華心裡沒有多少害怕,隻是覺得麻煩,低頭抬腳加快速度就要走。
“誒誒誒~彆走啊先彆走!嘿嘿嘿···女同誌上工去呀?今年多大啦?家住大溪溝村還是小溪溝村呀?說沒說對象啊?”林二媳婦一笑,擠出一臉老褶子,瞧著就滑稽。
估計是生怕浪費時間放跑了人,她也沒客套,就差把目的寫在臉上了。
說實話,她這樣子真不像好人家的婆婆說媳婦,倒像是逼良為娼的老鴇子,拉皮條。
要不是方桂華急著上工乾活掙工分,一絲多餘的力氣也不想浪費,早啐她一口了。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方桂華聞言也沒回話,側身就要走。
她在這莊上沒有根基,出了事兒還得麻煩小妹幫忙收場,實在是不值當,不如受點兒氣避開劃算。
可誰曾想她都退一步不計較了,林成才竟然還敢伸手來拉她。
方桂華嚇的夠嗆,大喊:“乾啥呀?你乾啥呀?敢在我們生產隊拉拉扯扯的,你信不信我喊人啊!”倒退兩步,她作勢就要喊人。
這給林成才嚇的,臉色都變了,不管不顧的抬手就要去捂方桂華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