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徹底服氣,再沒有勇氣搞事情的遠哥被束縛住胳膊又被兩個公安架著往外走,這樣的形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犯事兒了。
小山村裡民風淳樸,大家都老老實實按部就班過著日子,窮的吃不飽飯也隻是抱怨兩句命不好,像遠哥這樣敢於冒著吃槍子兒的風險手動改命的,多少年才出一個,實在是稀奇。
先前打砸推牆的動靜鬨得太大,吸引了不少本村村民過來圍觀。
見熟悉的鄰居被捆的跟年豬似的,叫人架著從院兒裡拖出來,村民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可是公安啊,得犯多大的事兒才能驚動他們?遠的就不提了,打從人民公社開辦起這小村子裡就沒出過這樣的大事,算算也有二十年了。
心裡惶恐,村民誰也不敢亂問,隻瞪大眼睛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遠哥把頭埋的很低很低,幾乎是被兩個公安拖著在走,原本他還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但硬生生忍住了。
他是人販子這事兒如今算是攤在明麵兒上了,此時越表現的舍不得,妻兒以後的日子就越難過。
可大人能忍得住,孩子呢?
兩個孩子小的三歲大的五歲半,都是懵懵懂懂的年紀,卻也看得懂眉眼高低。
大概是下意識覺著父親這一走隻怕是回不來了,兩個孩子反應非常激烈。
大的那個掙脫母親的桎梏,衝出去一把抱住架著自己父親的其中一個公安同誌大腿,張嘴就狠狠咬了一口。
“啊呀!”公安同誌吃痛,忍了又忍,才沒把這死孩子一腳踢飛。
畢竟這麼多鄉親們都看著,公安辦事員的體麵還是要顧忌的。
見哥哥沒被揍,小的那個也有樣學樣,鼓起勇氣衝過去抱住另一個公安同誌就要咬。
可惜這回大家有了防備,公安要名聲,李樹可是不要的。
就見他黑著臉嗬斥一聲,一腳一個把倆孩子踢回院兒裡,隨後一聲口哨招來埋頭嗅聞秦小妹味道的喪彪,要狗子咬一口回來。
這給孩子娘嚇的,連滾帶爬衝出去一手一個死死按著倆兒子,嘴裡直喊“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哭的可憐,可李樹又不瞎,他有眼睛自己會看,當下冷笑道:“真不是一家人滾不到一個被窩裡,你男人心思多,你比他心思更多!
這會兒你能按住了,剛才為啥按不住啊?還說不敢,你兒子咬人的時候你敢當沒事兒人,眼看要被咬了你不敢了?糊弄誰呢!”
這是真邪門兒了,聞言就連李祖富看李樹的眼神也開始不對勁起來。
他早知道這男娃子命苦的很,但凡是好人家出來的也不可能有這份兒心性,可仍然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生經曆才能逼出這樣的李樹?
跟人肚子裡的蛔蟲似的,啥齷齪心思都逃不過這孩子的眼睛,也太神了。
不僅是李祖富,遠哥媳婦兒也跟看鬼似的看著李樹,嘴張了又張,阿巴阿巴半天硬是想不出托詞來。
這會兒大家也看出來她是不服氣搞事情呢,被咬了一口的公安氣的跳腳,嚷嚷著要把遠哥媳婦兒也一起架走。
果然不能當爛好人,還當她們孤兒寡母的以後日子難過,能擔待就擔待一些,沒成想被人家當成了沒脾氣的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搗亂。
泥巴人也有三分火氣,剛還覺著李樹打這女人兩巴掌挺過分的,這會兒社員們隻覺得可惜,咋不使點兒勁兒兩巴掌抽死這女人呢?
反正不是好貨,留著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