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輩子加起來,秦小妹都沒談過戀愛。
家裡地裡的活兒她很有經驗,生活和工作也算有些巧思,是個機靈人。
唯獨兩個人之間的那點兒事是一竅不通的。
如果陳媛找上她是為這段感情提點兒建議,那可真是找錯人了。
比起男人,秦小妹搞不好對桌上這塊豬五花更有興趣些。
該怎麼料理呢?紅燒肉?剛才路過飯店已經打包了,不行蒸扣肉吧?軟和入味,想想就流口水。
該說不愧是屠夫,這樣漂亮的三線五花肉沒點兒關係有錢有票也買不到,品質太硬了。
“小妹?小妹!”陳媛自顧自說了半天,羞都要羞死了,卻遲遲不見秦小妹搭話。
回頭一看,傻丫頭對著案板上的五花肉眼睛都快瞪直了。
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看不出一點兒世俗的欲望,全是食欲呀!
“·······”
到底年輕,又一心全撲在生計上,自己說的這些她怕是從來沒想過,算了算了,一個也指望不上。
歎了口氣·····陳媛還是想不通!
她劈手將豬肉從秦小妹麵前奪走,瞪著眼佯怒,逼迫秦小妹看著她。
“我剛才說的話,你是不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這話說的,也太有壓迫感了!
不怪錢慶春害怕,連秦小妹都下意識打了個激靈,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聽了聽了!我全聽心裡去了!放心吧,下回我哥再想上山我就不借狗給他了,沒有喪彪他找不到蜂蜜的。”
這不是自誇,秦小妹活了幾十年,自詡也算有見識,可真從沒見過比喪彪還饞的狗。
為了口吃的,它能支棱著鼻子從山下一口氣跑上山頂不喘氣兒,毅力驚人。
上回差點兒叫粘豆包撐死,喪彪長了記性,改少吃多餐,不敢貪嘴。
可農戶家庭一天就兩頓飯,各人有各人的事情要忙,沒空給它開小灶,它隻得自己上山去找,時間長了還真練出些本事來。
村裡繼承梁平衣缽的獵人小分隊找蜂蜜、掏鳥蛋、攆野雞,全指望它呢。
不過彆的也就算了,捅蜂窩這事兒屬實危險,錢慶春腫的豬頭一樣回到家裡,差點兒把錢大娘嚇死,連人帶狗都遭了訓。
不必陳媛說,家裡也是明令禁止不準他再去招惹蜜蜂的。
有秦小妹再三保證,陳媛臉色好看了些。
想了想把豬肉又還給她,愛看就多看吧,待會兒下鍋該看不著了。
“家裡又不是缺吃少穿,啥玩意兒沒有就來公社找我想辦法搞來就是了,去惹啥蜜蜂嘛····蟄死了算誰的?小妹,他就是個傻子!你在家裡可得看著點兒他。”
關於這點,陳媛的看法倒是和老錢一家出奇一致,小錢虎成這樣不管不行了。
這回還隻是被蜜蜂蟄了滿頭包,下回要是掉溝裡可怎麼辦?
他那塊頭一般人就是看見了也拉不上來,想想都絕望。
要是梁平還在就好了,有他帶著上山總叫人覺得安心。
想想梁二哥上陳莊去學獸醫有段時間了,還沒回來過,也不知道他學咋樣了。
好歹相識一場,秦小妹尋思這兩年人家沒少幫扶自己,回頭李樹要是接了陳莊的活兒就叫他去陳大妮兒家看看梁平好了,缺什麼好給他捎過去。
不過這都是後話,眼下還是案板上這條三線五花肉更重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