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容易,相伴卻難。
一輩子太長,沒有哪個爹娘能陪孩子到老,屠夫陳兩口子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給閨女留下個弟弟妹妹。
一想到她或許所嫁非人,下半輩子無人撐腰,隻能到老墳山上爹娘的埋骨地哭訴,兩口子就難過的吃不下飯。
不能留姑娘一輩子,還不能嚴格把關,力求不出差錯嗎?
這也是最開始屠夫陳一看見錢慶春臉就拉拉老長的主要原因。
小錢同誌膽戰心驚,一直以為嶽父看不上自己,哪裡明白屠夫陳身為父親的良苦用心。
好在如今兩家人坦誠相見,把心裡話都說出來後,屠夫陳兩口子總算能放下心把陳媛托付給錢家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錢木匠和屠夫陳抱在一起惺惺相惜;錢大娘和陳母手牽著手抹眼淚說著這些年的不易;錢慶春和陳媛亦是情意綿綿,每每對望眼神拉絲。
兩對老頭老太太不用說,也是相見恨晚,有說不完的話。
感覺有點兒融入不進去的李樹也不傷心,扭頭悄聲對姐姐說:“還好咱把喪彪帶上了,要不咱倆乾瞪眼兒多可憐?”
聞言秦小妹低頭,和趴在桌子底下撿肉骨頭啃的喪彪對視一眼,不置可否。
因為工作原因,屠夫家裡不缺肉吃,尤其是喪彪鐘愛的大骨頭和小錢喜歡的豬大腸,那是管飽管夠。
該說不說,這門親事結的挺好,般配。
陳媛找到了無限包容她,甚至願意她結婚後繼續住在娘家的丈夫;錢慶春找到了不用早起排隊買大腸的路子,這輩子豬大腸能吃到厭倦。
不得不歎命運玄妙,茫茫人海之中原來真的有人如此相配,這兩口子,想不過好都難啊!
閨女家裡就媛媛這一個寶貝疙瘩,如今也有著落了,陳媛的姥姥、姥爺心裡高興,可笑著笑著就想起不爭氣的兒子來,他那一家子····唉,不說也罷!
老錢頭不知內情,聽說陳媛還有個舅舅,出於禮貌多問了兩嘴。
眼看就是一家人了,藏著掖著顯得沒誠意,姥姥、姥爺對視一眼,笑容苦澀。
“那個敗家子····唉····”姥爺說起兒子就歎氣,“都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咋就一個省心又孝順,一個長著長著就歪了呢!”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老錢家還不是一樣。
一個娘胎裡出來的兩兄弟,錢木匠和他哥哥從小長在一起,如今過日子差距卻越來越大。
說到這兒,兩個老頭一起歎氣,同時搖頭感歎爹娘難做。
“老哥你就知足吧,你那兒子再咋蹦躂好歹都是衝著正事兒去了,自己也有份兒工作。
我那個老大····唉,當初兩兄弟一起學手藝,他是老大占儘優勢卻總嫌苦嫌累,現在好了,年紀大了下地刨食乾不動了,比我這老頭子還不如。”
老錢頭時不時還接點兒活兒給家裡貼補貼補油水呢,錢老大倒好,年輕時候吃不了苦,祖傳的手藝不願意學,下地乾活身體又不行,如今癱在炕上炕吃炕拉,不知道活著有啥意思。
見他神情落寞,陳媛姥爺緊著寬慰,“兒女都是債呀~我家這兒子是有正事兒,可架不住他心狠呐!為了自己家的事六親不認,我這個當爹的夾在中間,真是難做人!”
一家人好好的,和和美美多幸福?
要不是兒子非鬨騰著給家裡的小子找工作,他都這麼大年紀了能跟著受氣?連親閨女家都不好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