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聽梁二哥的,咱們背簍裡還裝著小雞仔呢,沒有雞媽媽保護,山上太冷,回頭凍死了得不償失,下回再上狗熊嶺吧。”
狗是秦小妹的,這一路上大家雖然相互合作,但往哪兒走,大概方向還是她說了算。
主要狗也隻聽她一個人的話,沒有喪彪打頭,二狗是萬萬不敢上狗熊嶺的,因此最後的異議也沒有了。
生怕耽擱久了把小雞仔凍死,一行人加快吃飯的速度,三兩口將飯團吞下就打算一邊搜尋野菜、野味,一邊往山下去。
天氣回暖,山底已經完全化凍,半山腰偶爾可見零星幾處冰碴子,山頂則依舊被寒冰覆蓋。
越往上走遇到的人越少,越往下走卻是熱鬨的很。
人多了,找到好東西的幾率就低,但左右是不要錢的,能挖點野菜回去吃個新鮮也不虧。
畢竟這年頭什麼東西都貴,人工算是最便宜的了。
也不是大家躲懶沒誌氣,不想往山上走,一來山上有冬眠的動物出來咬人,為了口吃的搭上命不劃算;二來山貨難找,沒有攆山狗去了也是白費力氣。
整個大溪溝村,或者更遠一些,整個碾子橋公社,喪彪這條攆山的好狗都是頂有名的。
一到山上大家就開始羨慕秦小妹。
之前笑話她自己都吃不飽,還養這麼大條累贅的人如今紛紛用羨慕的眼光盯著喪彪雄赳赳氣昂昂叼著獵物遠去的背影,嫉妒的後槽牙都咬緊了。
他們不知道,喪彪吃的多,可人家從來不白吃飯,它為家裡做的貢獻比那些沒有正事兒的老爺們兒可多多了。
也就是財不露富,其實全家上下沒有一個嫌它是吃白飯的。
尤其喪彪今天還給雙胞胎找到了幾隻小雞仔,回去還不知道嫂子和母親要怎麼疼它。
不用說,今天晚上肯定又加餐了,這日子過的,秦小妹都羨慕。
自打陳媛嫁過來,有屠夫陳這個愛狗如命的老丈人頂著,喪彪的夥食水平坐火箭似的直衝雲霄。
好家夥,那吃肉的次數比人還多,大骨頭豬肺湯都吃膩了,偶爾吃頓玉米麵兒都算憶苦思甜。
好吃好喝的養著,又是大型犬,品種好,喪彪可不就是猛嘛。
村裡那些個土狗平時打架就沒一個打得過它,上山更不用說,攆都攆不上,隻配跟在它屁股後頭吃灰。
眼見一行人從山上下來,背簍裡又滿滿當當的,還能聽見小雞嘰嘰喳喳的叫聲,村民們嫉妒的眼都紅了,也沒人好意思說出要借狗這種話。
畢竟狗要出力就得吃肉,誰家供得起喪彪那夥食?
為難人的話還是不說為好,免得傷感情。
這可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這時候的人要臉,同時也有羞恥心,知道自己還不起,索性就不張口,大家都不尷尬。
這樣相處起來彼此都舒服,隻可惜不是人人都有這覺悟的。
走到半路,錢慶春突然想起前兩年和李樹掏過的那窩蜂蜜。
想想那滋味兩個孩子還沒嘗過,他說啥都要領著梁平和二狗牽上喪彪去看看,秦小妹留下照顧小雞仔,就沒跟去。
結果就這麼一會兒會兒的功夫,秦小妹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摸上山的秦光宗給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