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子橋養豬場設在極偏僻的地界兒,為避免豬玀染上人畜共生病造成損失,閒雜人等一概不讓靠近。
直接找到養豬場去是不可能的,秦小妹便將梁平和二狗一塊兒打包送去了屠夫陳手裡。
還是一如既往的缺人手,屠夫陳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劃水摸魚了,整個人因為無休無止的工作摧殘,氣壓很低,隔得老遠都能感覺到眼前的肉檔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走近了視覺衝擊更是不得了。
不大的肉檔裡一片淩亂,屠夫陳一臉橫肉麵無表情的站在肉案後頭,手裡抓著把剔骨的尖刀正在給客人割肉。
買肉的是個小老頭,不知道是年紀大了耳背還是性格如此,總之磨磨唧唧的,一會兒這兒不好一會兒那兒不行,等他買完肉心滿意足的離開,屠夫陳本來就不耐煩的臉色更難看了。
此刻他穿戴著沾滿血汙和碎肉的皮圍裙,手握尖刀一臉不耐的站在肉案後麵,陰沉沉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說剛才殺完人都有人信。
“這·····這就是陳師傅?”二狗不確定道。
這和他過年時候在大姐家飯桌上看見的親切大叔是一個人?
根本麵相都不一樣好吧?!
得到秦小妹肯定的答複後,二狗腿不爭氣的一軟,緊接著舌頭也軟了,支支吾吾打起了退堂鼓。
“大姐····要不咱還是回去吧?這工作壓力太大·····我怕我····我····我把握不住啊!”
來的路上二狗已經做好了被刁難、被安排重活兒苦活兒的心理建設,自認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除非人家看不上他,否則決不可能回去,可真到了地方,要經受的考驗卻和他想象的並不一樣。
彆看咱們二狗年紀不大,那也是流血不流淚的真硬漢子,這些年磕磕絆絆,甭管嘴上怎麼討巧,心裡是什麼都不怕的。
反正爛命一條,乾就完了唄!
可就是這樣的二狗,和屠夫陳打了一個照麵,甚至還沒說上話就打了退堂鼓,由此可見屠夫陳被工作摧殘成了什麼樣子,說一句怨氣比鬼還重,一點兒都不誇張。
一旁的梁平也沒比二狗好到哪兒去,不過到底年紀大,想的要多些,知道以二狗的情況,不抓住這次機會可能一輩子也出不了大溪溝村,咬牙給兄弟打氣。
“不戰而退,二狗,彆叫哥看不起你!”
這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二狗不敢置信的看著梁平,不確定他是不是還在為那天山上的事情生氣,故意報複。
“二哥!你說話就說話,倒是把眼睛睜開啊!”
“我不想看!”
“·······”
十幾年的兄弟情在這一刻經受殘酷考驗,二狗看著梁平的眼神有些陌生,滿臉受傷。
可也因為二哥剛才的話激起他一絲不服氣,倒是不再說要回去了。
再說這還在大姐麵前呢。
無論如何,二狗都不想在大姐麵前丟麵子。
場麵安靜,屠夫陳那邊客人逐漸散去,等到人都走光了,屠夫陳開始收拾案上的碎肉,秦小妹才帶著兄弟倆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