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難得熱鬨,王老太留秦小妹說話,順便等老頭子回來。
“家裡就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實在是寂寞,老王以前的學生倒是經常上門來看望我們,可人家到底上有老下有小,有自己的事,哪裡能像親爹娘一樣時時看顧呢?”
說這話的時候王老太有些悵然,渾濁的雙眼裡除了寂寞便是悲傷。
在她看來,丈夫或許是一個好老師、好校長,可絕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實在不怪孩子們與他不親近,一個個的有了獨立的能力便像迫不及待離巢的雛鳥,毫不留戀的飛走。
一個從未在成長過程中給予過孩子絲毫溫暖和父愛的父親,一個隻會工作的機器,即便他能贏得孩子們的尊重,也絕得不到孩子們的愛。
隻是苦了王老太被丈夫連累,不能和孩子們團聚。
雖然兒子時常托鄰居捎帶東西回來,每個月還會寄錢票來給二老養老,生活上是一點不用愁的,可人老了,需要的不僅是錢票。
每個月就連老頭兒的退休金和當門衛的工資老兩口都花不完,他們渴望的根本不是進口奶粉、巧克力和鈔票。
這一點難道已為人父的兒子會不知道嗎?未必,他們隻是不習慣和不熟悉的父親相處,下意識的選擇逃避罷了。
今天秦小妹能帶著喪彪過來,老太太很高興,千金更高興。
“這是我大兒子月頭托人捎帶過來的勞什子外國巧克力,太甜了我吃著牙疼,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應該會喜歡,帶回去吃吧。”王老太將一盒包裝精致印著洋文的糖果硬塞給秦小妹。
“拿著吧,留在家裡也是便宜了隔壁鄰居家的小孩兒,那孩子可煩人了,我不想給他吃。”說這話時老太太特意壓低聲音,生怕被人聽到似的。
“那孩子小時候還挺可愛的,一逗就笑,像我小兒子小時候,我經常給他拿好吃的好玩兒的,他家裡人剛開始還客氣,後來就變了。”老太太訕訕的。
無非是個貪心鄰居喂不飽的俗套故事。
後來那孩子經常跑家裡來要吃要喝甚至要錢,王老太反應過來這是在欺負她這個無子女撐腰的老太太後就不和鄰居往來了。
“我的東西給誰難道不是我說了算?就算好說話也不能上門來要啊,沒教養~”
往常沒機會,也沒人願意聽老太太這些碎碎念,王老太憋的有點兒狠,突然有了聽眾,一說起來就忘情了,發狠了,滔滔不絕。
左右今天就是為了給喪彪相親來的,秦小妹也沒彆的事兒,索性耐著性子笑嗬嗬和老人家拉家常,當是做好事了。
她本來就善於傾聽,上到八十九下到剛會走,沒有不愛和她說話的。
加之上輩子秦小妹也算是個孤寡老人,很能理解王老太渴望有人聽她傾訴的心情,時不時的回應兩句都在點子上,給老太太稀罕夠嗆。
以老王頭那工作狂的習慣,不到學生放學他是不會回來的,怕秦小妹餓著,期間王老太又給她找了好些兒子托人捎帶回來給老兩口的零食、點心。
盛情難卻,秦小妹接在手裡一一看過,發現都是些奢侈難得的點心,老王家的兩個兒子發展應該都不錯。
一番推心置腹的深入交流後,王老太儼然已經不將秦小妹這黃毛丫頭當外人了。
見她盯著手裡的零食瞧,王老太歎了口氣,語氣中儘是酸澀,“唉·····給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還不如領著孩子回來吃頓飯,叫我和他爸多看一眼。”
比起奢侈的零食,用不完的錢票,老太太更盼著一家團聚,兒孫繞膝。
“他爸·····就是太強了,本來就是他不對,自己的孩子有啥不能低頭的?那些年對我們娘仨不聞不問的是他,孩子們能不怨嗎?”
按王老太的話說,她這些年一直致力於緩和兒子們和丈夫的關係,為此絞儘腦汁想了不少法子,可孩子們不願意親近父親,當爹的又不覺得自己有錯,不願低頭,她一個人瞎忙活根本就無用。
說起倔強的丈夫,王老太有怨也有憐,“這麼多年了,孩子們不肯回來,他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指不定咋後悔呢。”
要是真的什麼都不在意,一心裡隻有工作,也不會這麼疼愛千金,把它當孩子補償。
一想到兒子們和丈夫那勢同水火的關係,王老太疲憊不已,她看向溫柔恬靜的秦小妹,問道:“小妹這麼惹人愛,和家裡人關係一定很好吧?”
秦小妹:······
如實說怕老太太晚上睡不著爬起來扇自己巴掌,為了老人家身體著想,秦小妹隱瞞了自己的原生家庭,點了點頭。
“家裡爹娘都疼我,兄弟也和睦,爺爺奶奶年紀和您差不多,身子骨還硬朗著,一天三頓飯都是奶奶操持的。”
當說到家裡新添了一對雙胞龍鳳胎,如今已經是四世同堂時,王老太羨慕的眼神都快化成實質了。
“雙胞胎啊~那真是很難得了,兒女雙全,你們家一定是積德行善的有福人家。”
上年紀的人都信這個,即便高知家庭也一樣,秦小妹不置可否,話題又回到豆腐的烹飪方法上。
頂不住王老太的熱情邀請,秦小妹答應留下來吃飯。
本來也要等老王頭回來,閒著也是閒著,她拴上圍裙下廚給老兩口露了一手,整了一桌子豆腐宴。
家裡的食材都是現成的,肉菜配料一應俱全,秦小妹大顯身手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飯菜都上桌時,工作了一整天的老王頭回來了。
毫不意外的,一進門老頭兒就被院子裡倒立走路的喪彪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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