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被錢二娃纏住離不了婚,見他撒潑,張嘴就咬人,張桂芬比秦小妹還火大,扯著男人的耳朵把人從地上拉起來就破口大罵。
“呸!彆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啥心思?狗東西,腿一撇老娘就知道你要撒尿還是拉屎!想裝傻?沒門兒!”
和溫柔恭順的秀珍比起來,張桂芬十足是個潑婦,張口就是屎尿屁。
再加上她如今一心隻想離婚,並不想繼續和錢二娃過日子,話裡話外便更加不給這個小男人留一分麵子。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男人,三十好幾的男子漢,被婆娘當著這麼多鄉親的麵兒罵的跟孫子似的,錢二娃臉上掛不住,恨不能跪下來求張桂芬給他留點兒臉。
可對方明顯不想再和他扯上關係,想要離婚的態度十分堅決。
“少廢話!離婚!必須離婚!你個沒用的東西,沒房沒地還想娶媳婦兒?你養得起媳婦兒嗎?可彆耽誤老娘了!”
這確實話糙理不糙,社員們聽了竟覺得有幾分道理。
畢竟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嘛,不說大富大貴,好歹得有個遮風避雨的窩才算家不是?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被趕出村子!
錢二娃不想離婚,見說服不了張桂芬,他態度一轉,膝蓋一軟,竟然給秦小妹跪下了。
要說這人也真有意思,要趕他出村的是大隊長;要和他離婚的是張桂芬,他跪秦小妹做什麼?
秦小妹就是再厲害,也不能逆著全村人的意思留下大伯一家,更攔不住一心要離婚的張桂芬。
卻見錢二娃跪的沒有一點兒心理負擔,眼看家就要散了,他也顧不上自己和秦小妹是平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道:
“小妹呀~哥知道你在村裡說的上話,隻要你一句話,誰還能硬把我們逼走?再咋說也是一家人,多個人多個助力,外人總沒有自家人心齊!”
“······”秦小妹哽住了。
她在思考,思考錢二娃的臉皮怎麼能這麼厚的同時,也在想這些年裡錢二娃這個“自家人”到底在什麼時候和自己一家齊過心?
印象裡好像沒有這種時候。
就連難得的便宜肉的購買途徑,這一家子也是偷摸藏著自己內部消化,從未透露給外人知道。
所以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麵不改色說出這樣一番無恥至極的話?
果然大伯和大伯娘偏疼這老二兒子是有原因的,該說不說,臉皮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個過人之處了。
又見識了物種多樣性的秦小妹驚歎一番後,果斷搖頭。
“我確實有一句話要送給你們,但不是留你們在村子裡。”
沒等錢二娃再說廢話,秦小妹抬頭看向張桂芬,“公社,還去不去了?不去就彆擋路!再敢撒潑搗亂,今天你們就搬走吧!”
可彆看秦小妹年紀輕,就以為她臉皮兒薄,拉不下臉。
她的內心年紀可比李祖富還大三歲,六十好幾還死過一次的老太太,早不在乎臉麵了。
畢竟沒什麼實在關係,能拿出來說的也就這幾句車軲轆話,錢二娃也沒想到,他都跪下了,秦小妹不避不讓就算了,還如此鐵石心腸,臉上徹底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