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間裡彌漫著淡淡的清香，窗欞外漏進的幾縷陽光被層層紗幔篩得細碎，在青磚地上織出斑駁的光影。
藺清明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蒼白的手指握著羊脂玉杯，杯中的茶水泛著暗紅光澤，隨著他的咳嗽聲輕輕搖晃。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咳嗽打破了屋內的寧靜，正在興致勃勃講解碰瓷要訣的趙昊猛地停下話頭，腰間佩劍隨著動作發出清越的鳴響。
"前輩，我聽我們山上長輩說您是文宮受損？"衛強輕手輕腳放下手中茶盞，青銅盞托與桌麵相觸時發出細微的悶響。
衛強垂眸盯著杯壁上浮著的茶葉，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生怕自己唐突的問題冒犯到這位聲名赫赫的儒修。
藺清明放下茶杯，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杯沿摩挲，笑紋在眼角漾開卻未達眼底："這沒什麼好避諱的。"
他抬手虛點眉心，一縷若有若無的金色光暈在指尖流轉，轉瞬又黯淡消散，"當年與那秘境裡的妖獸一戰，我的文宮被魔焰灼燒，如今隻剩斷壁殘垣，能保住這條命已是上蒼垂憐。這些年我服用過千年朱果、九竅玲瓏心，可那些崩塌的文宮殿宇......"話音戛然而止，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苦澀的藥汁，喉結滾動時脖頸處青筋微微凸起。
趙昊單手摩挲著劍柄上的饕餮紋，吧唧了下嘴："前輩，我記得李師傅說過，儒修的文宮就像我們的紫府，裡麵住著類似元嬰的文魄。有些修士領悟的規則太少，元嬰根本開不出紫府，成了"殘疾修士"。您何不徹底毀掉文宮，說不定能像鳳凰涅盤，不管怎麼樣，反正我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
"話糙理不糙。"
藺清明抬手止住趙昊的話頭，指尖拂過胸前褪色的儒袍雲紋，"隻是我的傷勢牽扯文道本源，貿然破而後立，恐怕連殘存的文氣都會消散。況且我這身修為還有用，"說到這兒，他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兩人，轉了個話頭，"兩位小友是不是才從般若秘境出來？都說那處佛門禁地凶險異常，不知可有什麼收獲？"
趙昊誇張地聳聳肩，腰間的酒葫蘆隨著動作晃出清脆聲響："毛都沒有！在裡麵轉了三天，除了遇上一個會念佛經的老和尚，連根毛都沒撈著，浪費我的時間！"
"趙兄弟這話可就謙虛了。"
傅清笑著撫了撫腰間的玉牌，"般若秘境最是磨煉心神，似你們這般天資不可能沒有收獲說不定你不知不覺間就有了進境，隻是當局者迷，沒有發現罷了。"
衛強忍不住嗤笑，他指了指趙昊腰間的長劍，“那傅大哥你倒是高看他了，他之前跟我說他過那些秘境他都是用武力過的，能有什麼收獲。
傅清聞言微怔，歪著頭打量了一下趙昊，笑道："李長老帶你們下山時，竟沒說這秘境的關鍵？"
"李師傅隻說......"衛強模仿著長老吹胡子瞪眼的模樣，"誰要是在外麵惹事，就扒了誰的皮！"屋內幾個年輕人人瞬間哈哈大笑，“而且，就算是說了，我覺得以日天哥的性格也沒什麼用。”
趙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彆這麼肯定啊，至少我覺得我的劍術有了點進步，再說了，你不也就拿了本破書嗎，感覺也不比我強到哪去啊。”
原本微笑著看著三人聊天的藺清明目光突然銳利如鷹，直勾勾盯著衛強的腰間："小友方才說得了本破書？"
笑聲戛然而止。衛強愣了愣，從懷中取出用油布包裹的經書，泛黃的紙頁上暗紋流轉，隱隱有梵音低誦：
"是晚輩在般若窟深處所得，當時洞裡有個老和尚與我交談了許久，然後就給了我這本經書。"
“可否予我一觀。”藺清明正色問道
“自無不可。”衛強直接將經書遞了過去。
藺清明一邊接過經書，一邊笑道，“般若秘境是這幫和尚在很早之前就發現的一處秘境,這個秘境可以錘煉修士的心神，對於這些佛修來說有很大的益處，但對於普通修士確是沒那麼大了，這也是這些和尚這麼大方開放秘境的原因，不過，我之前確實沒聽過竟然有修士從般若秘境中帶出什麼經書，倒是稀奇。”
“小友能否將這秘境中的遭遇細細說與我聽一下。”
衛強點了點頭，又不是什麼私密的事，正要開口，他和趙昊的腰間突然傳來一陣震動。
“咦？誰呼我？”趙昊取下腰間的bb機，看了一下上麵的信息。“哦，是程序他們，估計他們也出來了，在找咱倆呢。”
“傅大哥，你們先聊著，我出去找一下我的同門。”
傅清邁步向前，“我和你一起吧，菩提院還是有些大的。”
兩人出門，沿著台階才走了不遠，就看到一堆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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