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山,"禁地區域"。
呂方看了看身後的眾人,“咋樣,秘密通道做好了嗎?”
成虎走到呂方麵前,拿出一個裝著紅色液體的罐子就往他身上潑,邊潑邊說,“雛形搭出來了,等你逃出去我們再完善一下細節。”
說完成虎又拿出一堆雜草往呂方身上扔了幾根。“等下給你化個妝。”
“化妝倒不用,有風險,我有辦法。”
閒暇拍了拍身上沾染多餘的草屑,然後身形一晃猛地紮向側翼一片更為茂密、地勢也更複雜的荊棘叢中,同時,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下一刻,他左手並指如刀,眼中厲色一閃,猛地向右肩斬落。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他的整條右臂齊肩而斷,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呂方悶哼一聲,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他迅速點穴止住狂湧的鮮血,又從懷中掏出早已備好的藥粉胡亂撒在傷口上。
“胳膊送給徐大爺了,我先走了。”
他強忍著劇痛,將斷臂扔向玩家,然後咬破舌尖,利用劇痛刺激精神,運起一種極其耗費本源、用於壓榨潛力的遁術,整個人化作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虛影,朝著浪浪山外圍另一個截然相反、更靠近暗影閣臨時據點方向的區域亡命奔逃。
“臥槽,呂哥真他媽是個狠人啊。”接到呂方胳膊的玩家咋舌道。
“這可能真不用化妝了。”
逃跑的呂方沿途刻意留下掙紮、拖行的痕跡,以及滴落的血跡,但又巧妙地利用地形和殘留的微弱陣法效應進行遮掩和誤導,讓痕跡看起來斷斷續續,仿佛隨時會中斷。
做完這一切他終於力竭,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恰好”倒在了一處能夠被暗影閣的人能偶然發現的暗影閣據點旁。
暗影閣臨時據點。
灰蛇正與烏木最後確認潛入計劃的細節,空氣中彌漫著行動前的緊張與壓抑的興奮。
“閣裡的長老片刻即至,此次行動不容有失……”灰蛇話音未落。
突然,一名低級探子倉惶闖入石室,單膝跪地:“報!大人,我們的人在西側三號巡邏區邊緣,發現了……發現了墨辛,他身受重傷,失去一臂,昏迷不醒!”
“什麼?!”灰蛇猛地轉身,麵具下的目光充滿了驚疑,“墨辛?他不是應該死在浪浪山重圍裡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那裡?還活著?”
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一個本應必死的人,居然拖著殘軀回來了?
“帶他過來!立刻!封鎖消息!”灰蛇立刻下令,聲音陰沉。
他首先懷疑這是不是浪浪山的反間計,用一個廢人來做文章。
很快,兩名探子抬著昏迷不醒、氣息奄奄、斷臂處簡單包紮但仍滲著鮮血的呂方進來了,他臉色灰敗,渾身血跡和塵土,看起來確實像是經曆了極其慘烈的追殺和逃亡。
灰蛇示意將呂方放下,他走上前,冰冷的眼神仔細審視著呂方,強大的神識毫不客氣地掃過他的身體,檢查每一處傷口,尤其是那斷臂處,確認是否是舊傷、法術偽裝或是其他蹊蹺。
檢查結果讓灰蛇眉頭緊鎖。
傷口是新的,蘊含著多種駁雜的靈力殘留,這做不得假,絕非輕易能偽裝出來,呂方的虛弱和本源損耗也是真實的。
灰蛇沉吟片刻,取出一枚墨綠色的丹藥,塞入呂方口中,並以靈力助其化開,這丹藥能吊住性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神魂,讓人在極度虛弱下也能短暫清醒。
片刻後,呂方眼皮顫動,艱難地睜開,眼神渙散而充滿了恐懼,看到灰蛇的麵具後,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激動地想掙紮起來,卻又牽動了傷口,痛得幾乎再次昏厥。
“我…我沒死…”他聲音嘶啞微弱,斷斷續續,“還是…被....老子...跑回來了……”
“你怎麼逃出來的?”灰蛇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的手臂怎麼回事?你不是觸動封印,被浪浪山高手圍捕了嗎?”
呂方臉上露出極度後怕和痛苦的神色,喘息著,斷斷續續地敘述:“我確實…確實觸動了封印……引發了…大亂……無數…高手追殺……
我…我被迫入絕境……自爆了…幾件法器……才…才勉強炸開一個缺口……這條手臂…就是那時被…被一道詭異的紫色能量掃中……瞬間…湮滅……”
他的描述充滿了細節,與灰蛇收到的最後信息以及後續觀察到的浪浪山“內緊外鬆”的狀態吻合。
“那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怎麼擺脫追兵的?”灰蛇追問,這才是關鍵。
呂方眼中適時地閃過一絲微弱卻狂熱的光,仿佛瀕死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先救我!給...給我療傷....”
灰蛇皺了皺眉,但心中的警戒確實稍稍放下了些,右手一揮,一瓶丹藥出現了在手中,然後整瓶倒進了呂方嘴裡。
“生機丹,能嘗出來吧,把你經曆的全說出來,不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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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方將丹藥費力的咽了下去。
“我,我當時慌不擇路……跌入一處…廢棄的…地脈裂隙……那裡麵…能量混亂…竟然…竟然能極大乾擾…神識探查和…陣法感應……
我…拖著殘軀……憑著記憶中和…和據點大概的方位……從地底…艱難穿行……才…才僥幸摸到附近……”
地脈裂隙?乾擾神識和陣法?
灰蛇心中猛地一動,浪浪山之前一個貧瘠之地,如今靈氣濃鬱,地質奇特,存在這種能天然屏蔽探查的隱蔽路徑並非完全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
這簡直是一條天賜的、通往浪浪山內部的密道,比他們原計劃強行潛入要安全隱蔽無數倍。
“那條路徑入口在哪?裡麵情況如何?出口通向浪浪山何處?”灰蛇連珠炮似的發問,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呂方劇烈咳嗽起來,又吐出小口鮮血,氣息更加萎靡:“入口…入口記不清了…反正很隱蔽……裡麵…曲折…岔路多…有…有微弱的地煞之氣…能腐蝕神念……
我沿著…感覺能通向後山的方向…走……出口…似乎…是在後山…一處偏僻的…廢棄藥圃附近……屬下…出來時…差點…差點被巡邏隊發現……”說完這些,呂方就開始打坐療傷,一副我就說這些的樣子。
呂方描述得極其艱難,卻又合情合理,灰蛇沉默了,麵具下的目光劇烈閃爍,他在快速權衡。
回來的呂方的重傷做不得假,那斷臂處殘留的詭異能量更是強有力的證據。他的故事雖然離奇,但在巨大的壓力下和特殊的運氣下,並非完全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所說為真,這條密道的價值……遠超想象,這絕對比強行潛入更好,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更多人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