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沒想到李華海會這麼激動,但是,他可不能把話說得太滿,隻答道“錢隻花了兩萬,畫的是荷花和水鴨,但是落款、印章這些,我看不準。”
畫框裡藏畫的事情當然也不能說,要不然,他都沒法在李華海的麵前解釋自己是怎麼發現這幅畫的。
“嗬嗬。”
李華海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急躁了,笑道“那你現在過來吧,我在家裡等你。”
在他眼中,周顧這孩子現在還在剛入門的階段,要是能斷定落款、印章的真假,那才怪了。
“好的。”
周顧當即答應下來,然後帶著畫離開學校,買了些水果,去了李華海的家。
剛敲門,李華海就把門打開了,估計也是等得心癢難耐。
“李教授。”
“來來來,進來把你的畫給我看看。”
周顧才剛喊了聲李華海,還沒顧得上和沙發上的徐惠蘭打招呼,隻把水果放在旁邊櫃子上,就被李華海給拽進了書房裡麵去。
“來,來,打開打開。”
到書桌前,李華海眼神灼熱地看向周顧手中用蠟紙包著的古畫。
他不僅僅是個教授,是個藏家,同時也是個古玩的忠實愛好者。
可以這麼說,李華海搞收藏都隻是順帶,他最大的興趣,還是研究古玩,研究曆史。
和李華海比起來,周顧無疑就要俗氣許多,他鑽進這行,純粹就是為賺錢來的,興趣,隻占一小部分。
他慢慢將荷花水鴨圖在桌上展開。
李華海的眼神隨著他的手而動。
“好!”
隻看到那隻水鴨,李華海便猛地喊了聲。
再看到落款和印章,他眼中已是露出濃濃興奮之色,“真跡!是八大山人的真跡無疑!”
“教授您怎麼能確定是真跡呢?”
周顧問道。
他當然知道這是真跡,但卻也想知道李華海是從哪個方麵判斷的。
李華海的眼神仍然灼灼盯著古畫,道“八大山人的畫作有個最大的特點,和他的人生經曆有關,他是明末清初之人,而且是明朝王室後來,經曆了明朝滅亡之後,他的內心中充斥著悲憤,這些,都從他的畫作中體現出來。他的畫作,最大的特點就是……你看看這隻水鴨,它的眼睛是向著天上瞪的!他其他的畫作,除去晚年少量作品,其他的大多如此。”
“再有他的畫作還有個特點,就是用墨著筆都透著股憤世嫉俗,造型誇張!”
“還有他的落款,八大山人!你看字形像不像是‘哭之’或者‘笑之’?這都是他性格的彰顯。”
“雖說後期也有人能勉強模仿出他的這些特點,但都難得其神。這幅畫,我隻看一眼,便能感覺到其中充斥的一股悲憤、一股敵視。”
“所以,這幅畫可斷定是八大山人的真跡無疑。”
周顧不由自主點頭,心裡暗暗佩服。
不愧是教授,不愧是大家。
就這些門道,起碼他是不清楚的。
“那這畫……能值多少錢?”
隨即周顧問道。
也顧不得在李華海這樣的大教授前,討論這個話題是否過於落入俗套。
李華海隻是笑笑,倒是沒有說周顧什麼。
周顧還年輕,他當然不求周顧能夠像他這樣無欲無求。
“按照現在的拍賣市場行情,如果放到拍賣行去的話,起拍價應該不會低於……”
隨即李華海想了想,慢慢說道。
他卻是故意賣起周顧的關子,見周顧的眼神越來越緊張,忍不住笑,道“不會低於三千萬。”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