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奇大王子對此不屑一顧，“怕什麼，我知道你們大昭人在想什麼，我們的勇士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也不會離開馬背，你們大昭也就拿我們無可奈何！還有你主子提供的好武器穿雲弩，又有何懼？”
副將聲音一啞，還想再說什麼，隻見哈奇大王子大手一揮，“夠了，本王子知道你們怕死，不然也不會夾著尾巴被大昭皇帝趕到了我們這裡，你若害怕，就在這外麵待著吧！隻不過若是本王子拿下大捷，這些就沒有你們的份！”
哈奇大王子說的是大昭的兵馬和糧草。
說完之後，對方便毫不猶豫的帶著人進去了。
三王的副將聽的十分不滿，這話實在是難聽，他眉頭直皺，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去一趟。
“將軍，咱們這真的能去嗎，這裡麵易守難攻，他們不曉得厲害，咱們可是知道，不如就讓他們吃點苦頭得了。”旁邊的下屬有些擔憂，這段時間，他們也在哈奇的地盤上受了不少委屈，“反正咱們已經好心提醒了，他們硬要追，也和咱們無關。”
“你沒聽見他說的嗎？咱們不去，就沒有份，咱們就跟在後麵，一有情況，咱們就掉頭，到時候有好處，咱們又跟進去了，無論如何都得分一杯羹給我們，如果出事了，咱們就先出去，已經提醒過了他們，聽不聽，那是他們的事了，之後也不怪不到咱們。”副將諱莫如深的說道。
一進入穀中，隻覺得一片寂靜，飛鳥走獸的聲音全無。
隻見敵方先鋒部隊儘數進入穀中，羋懷汕一聲令下，滾石擂木從兩側山崖滾落，瞬間封死了穀口。
“中計了！”哈奇首領怒吼著拔劍，卻見穀內上遊突然傳來轟隆水聲。
前方，積雪融化的洪流裹挾著冰淩奔湧而下，瞬間漫過馬蹄，士兵們的箭囊、兵器儘數被浸。
沈硯在山上，調轉馬頭，橫刀立馬：“沒了弓箭，我看你們還怎麼狂！”
穀內頓時成了混戰的泥潭。
哈奇人失去騎兵優勢，在齊腰深的水裡舉步維艱。
秦辭親率精銳從穀側密林中殺出，長刀劈砍間，竟無人能擋。
激戰至日暮，黑風口的溪流被染成暗紅。
哈奇人折損過半，哈奇大王子被活捉了，殘餘者棄械投降，被他們帶來的千機弩，也大半被水泡得成了廢鐵。
秦辭此時正在頂上看穀底的水情。
他接過染血的千機弩殘骸，指尖觸到生鏽的機括，忽然想起蘇蓁信裡提過的“三七蘇木淬火法”。
“沈硯，”秦辭轉身，眼中閃過銳光，“速將這些殘骸收好，連同黑風口的地形圖一起送回京城，我需要一種能防浸水、耐鏽蝕的兵器鍛造之法——就說，這比金瘡藥更能護將士周全。”
沈硯領命而去，羋懷汕走上前，望著穀內狼藉，道：“將軍果然用兵如神，如此一來，大漲我軍士氣，有了哈奇大王子，咱們能緩上一口氣，也能去跟對麵談判了！要是咱們這邊有更好的兵器就好了，更能一口氣將他們解決掉。”
“會有的。”秦辭望向東方，仿佛能穿透千裡風沙，看見京城藥圃裡那個忙碌的身影，“她總能帶來驚喜。”
戰事大捷的消息，是半個月之後才傳回京都的。
同時傳回的，還有秦辭給蘇蓁的信。
她鋪開那張畫著黑風口地形的羊皮紙，指尖在溪流標注處停留片刻，又拿起那半塊鏽蝕的千機弩殘骸。
碧珠端來剛熬好的藥汁，見她對著一堆鐵屑出神，忍不住問：“姑娘，這破銅爛鐵有什麼看頭？”
蘇蓁忽然笑了，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味藥材：“不是破銅爛鐵，是能救命的東西。”她看向碧珠，“去告訴殷允奚，就說我需要他來秦府一趟，有比做新兵器更要緊的事。”
紙上的藥材名錄裡，除了三七、蘇木，還多了一味取自深海的龍涎香——據說此物混合桐油，能讓鐵器表麵生出一層密不透風的保護膜。
殷允奚接到消息時，正在工部的鍛造坊裡盯著新一批箭簇的淬煉。
聽聞蘇蓁有要事相商，他當即放下手頭的活計，帶著兩名擅長冶煉的老工匠匆匆趕往秦府。
一進書房，殷允奚便見蘇蓁正將那半塊千機弩殘骸擺在案上，旁邊攤開的羊皮紙上，黑風口的溪流走向被紅筆圈了又圈。
他拿起殘骸掂量片刻，眉頭微蹙：“這弩機的機括本是精鐵所製，尋常雨水浸泡三日也不會鏽蝕至此，看來黑風口的水流裡藏著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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