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霄看得好奇,伸手想去碰,被蘇蕪一把拉住:“彆碰,刺紮手。”
她從布包裡翻出塊剩下的玉米餅,掰了一小塊放在地上。
小刺蝟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展開身子,露出粉嫩嫩的鼻子,小口小口啃著餅屑,眼睛圓溜溜的,像兩顆黑葡萄。
安安蹲在一旁,看得入了迷,伸手摸了摸自己小木弓上的老虎雕刻,又指了指小刺蝟,對著秦辭咿咿呀呀:“爹,虎……刺刺。”
秦辭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等回了京,讓府裡的人給你紮個刺蝟形狀的布偶,比這個還好看。”
這邊正熱鬨,蘇蓁忽然瞥見遠處的田埂上,有個老農正背著竹簍往這邊走,簍子裡裝著半簍通紅的山楂,枝椏上還掛著幾片殘葉。
她朝蘇文濤使了個眼色,碧蘭會意,上前笑著問:“老丈,這山楂賣不賣?我們買些路上吃。”
老農停下腳步,看了看他們一行人,笑著點頭:“賣!剛從山上摘的,酸中帶甜,用來熬湯、做山楂糕都好。”
說著就從簍子裡捧出一把,遞到安安麵前,“小娃娃嘗嘗,不酸。”
安安接過一顆,攥在手裡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酸得他皺起小臉,眼睛眯成一條縫,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連同著山楂碎一起,惹得眾人都笑了。
等買好山楂,重新上路時,日頭已升到半空,秋陽不似夏日毒辣,透過車窗灑在車廂裡,暖融融的。
蘇蕪將山楂放在乾淨的布上攤開,挑了幾顆紅透的,用隨身帶的銀簪去核,遞給李清遠奶奶:“山楂能消食,您路上吃些,免得坐車悶得慌。”
李暮霄也學著蘇蕪的樣子,拿著簪子戳山楂,卻不小心戳到了手,疼得他齜牙咧嘴。
蘇蓁見狀,從妝奩裡拿出個小巧的銀製去核器,遞給他:“用這個,像轉風車一樣轉一圈就行。”
暮霄接過去核器,試了試,果然好用,不一會兒就弄好了一小捧,分了一半給安安。
兩個孩子坐在窗邊,一邊吃山楂,一邊看窗外的風景,偶爾有南飛的雁群從頭頂掠過,排成“人”字,叫聲清亮。
秦辭靠在蘇蓁身邊,手裡翻著本閒書,偶爾抬頭看看窗外,見路邊的楓樹葉已開始泛紅,便指給蘇蓁看:“再過幾日,京郊的楓葉該紅透了,到時候帶安安去爬山,摘些楓葉做書簽。”
蘇蓁點頭,想起陳氏塞在行李裡的小襖,伸手摸了摸放在角落的布包:“娘給安安做的襖子是羊毛的,正好爬山路時穿。暮霄的虎頭鞋也做了兩雙,一雙繡了老虎,一雙繡了兔子。”
說話間,馬車駛入一片樹林,樹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安安指著窗外,突然喊:“爹!鳥!”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幾隻彩色的小鳥落在樹枝上,羽毛是翠綠的,翅膀尖帶著點藍,正啄著樹上的野果。蘇文濤勒住馬,笑著說:“這是靛頦鳥,京裡的達官貴人愛養,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野的。”
李暮霄看得眼睛發亮,從布包裡掏出塊餅乾,想扔給小鳥,卻被蘇蕪攔住:“彆扔,它們怕人,你一扔就飛了。”
暮霄隻好作罷,戀戀不舍地看著小鳥飛走,才坐回車廂裡,嘴裡念叨著:“回京我也要養一隻,比京裡王尚書家的鸚鵡還好看。”
夕陽西下時,馬車終於抵達下一個驛站。驛站外的老槐樹上掛著盞紅燈籠,風吹得燈籠晃悠悠的。
蘇文濤先去安排住處,秦辭則抱著安安,牽著蘇蓁的手,慢慢往驛站裡走。
晚風帶著飯菜的香氣飄來,是驛站廚房飄出的燉雞湯味,混著烤紅薯的甜香。
李清遠奶奶走在後麵,看著驛站門口賣糖畫的小販,腳步頓了頓。蘇蕪會意,笑著上前買了兩個,一個是鳳凰形狀的,遞給安安;一個是老虎形狀的,遞給李暮霄。兩個孩子舉著糖畫,笑得眼睛都眯了。
進了驛站房間,蘇蓁剛把東西靠在牆角,就聽見窗外傳來一陣秋雨,淅淅瀝瀝的,打在窗欞上,帶著幾分涼意。
秦辭從行李裡拿出件厚些的披風,披在蘇蓁肩上:“夜裡涼,彆著涼了。”
蘇蓁攏了攏披風,走到窗邊,看著雨絲落在驛站的青石板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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