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作為市委譚書記的秘書，自然是極為聰慧。隻是一瞬間，他就明白過來，孫芳看似是在指責自己，實則是指桑罵槐暗諷市政府的杜副市長。
現在，他要做的隻有一條，那就是配合好這出戲。
隨即，李剛露出誠惶誠恐之色，彎腰鞠躬的道歉：“孫秘書長，真的對不起！我將這茬事給忘記了，我馬上回去拿文件！”
看到對方如此機靈的配合，咱們孫芳秘書長眼裡露出一道讚歎之色，可卻裝作依然很是生氣的樣子：“時間來不及了，我們馬上就要接待省城的領導乾部！”
“今天的事，你回頭做個檢討！記住，再有下一次，我就讓市委組織部撤了你的職！”
孫芳一邊說著，一邊加快走路的速度，同時直接將杜副市長給甩在後頭。
李剛緊跟其後。
這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
“操！”見此，杜副市長臉上有些陰冷，他看著前方那道厭惡的身影，低聲罵道：“一個婊子，你狂傲什麼？若是沒有譚書記罩著你，我早就收拾你了！”
在北陽市多年，我受市委書記的氣也就罷了，現在你一個婊子都要來擠兌我，你們真以為我老杜是吃乾飯的啊？一想到這裡，杜副市長就一陣憋屈和不甘！等著吧，山不轉水轉，盛極必衰，你們這幫雜種早晚也有倒黴的一天！
老天不收拾你們，也一定會有高人收拾你們！
在車上等待的省作協黨組書記田豐，此刻拽了拽領帶，忍不住低聲罵道：“這幫北陽市的雜種，讓我等這麼久，竟然都沒有派一個像樣級彆的領導過來迎接我！真是太過分了！等著，等我回到省城，我一定要請方作家好好寫一篇文章，然後在各大報社刊登出去，我要給他們北陽市的領導班子好好坐一坐宣傳，我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這就是他們北陽市待客之禮！”
這種故意遭到冷落的場景，真的讓田豐書記惱火了。
這個時候，秘書程度突然喊道：“田書記！好像有北陽市的領導班子來了！”
聞言，田豐順著目光看過去。當看到來的不是北陽市委一把手譚千尺的時候，而是一些個名不見經傳的生麵孔時，老田的臉瞬間拉成驢臉一樣長。
“他娘嘞！譚千尺，你這是看我調到養老機構，沒有太重的職務含權量了，你就不願意親自來接待我了？程度，這些你都看到了吧？這就是失去權力的滋味！”
“物是人非，世態炎涼！沒有權力，就沒有尊嚴！”
“這樣！你先下去擋住他們，問一下來的都是什麼人？我這麼大級彆的省廳領導，可不是什麼樣的阿貓阿狗都有資格來接待我，我還沒有到那個廉價的份上！”
程度應了一聲，立刻照辦。
看著下車的程度。田豐歎息道：“職務可以丟，權力可以丟，但正廳級的威嚴，半點都不能丟！”
北陽市委招待科的科長，看到孫芳等人身影，立刻低頭哈腰的迎了上來，他有些激動道：“孫秘書長！李秘書！你們可算來了，你們再不來，我可就真要招架不住了！”
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孫芳，她瞧了一眼唯唯諾諾的招待科科長，沒好氣道：“這點小場麵，你都應付不過來，你說還要你一個招待科的科長乾什麼！”
“真不行就馬上撤了！換一個能乾事的上來！”
這位招待科科長，瞬間尷尬無比，隻能硬著頭皮解釋道：“孫秘書長，您有所不知啊？這來人，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原太華市的市長！一位正廳級！”
聽到對方還敢反駁，這讓孫芳有些惱怒，訓斥道：“市長咋了？正廳級咋了！我告訴你，你再敢跟我說一句廢話，我立刻就讓市委組織部開了你！”
“你不信，可以試試！”
餘科長瞬間呆在原地，無言以對。
李剛察覺到氣氛緊張，他趕緊解圍道：“老餘！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這是對待上級領導該有的態度嗎？這是孫秘書長，市委常委，廳局級領導！”
“做錯了事就要認！這才是有擔當，馬上向孫秘書長道歉，明天再交一份檢討！”
在得到李秘書的提醒後，餘科長向對方投過去一道感激的眼神，同時低頭哈腰，滿臉誠懇道：“孫秘書長，我錯了！請您原諒我，我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孫芳背著雙手，冷哼一聲，說出四個字：“下不為例！”
隨即，大家就跟著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孫芳過去迎接省作協黨組書記。不過，一行人還未走到奧迪車前，在四五米開外，就被程度伸手攔住了。
程度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此刻見到一個隨從人員敢攔住自己，這讓耀武揚威成為習慣的孫芳，仿佛受到威嚴的挑釁，有些不悅道：“你們告訴他，我是什麼人！”
這個表現自己的機會，李剛沒有爭搶，而是讓給餘科長，也好讓後者戴罪立功。
餘科長豈能放棄這個討好孫秘書長的機會？他介紹道：“程處長，這位是我們北陽市委常委，市委孫秘書長！”
在一位副廳級跟前，程度不敢怠慢。他伸出手，主動打招呼道：“領導，您好！”
對於程度伸過來的手，咱們孫秘書長直接選擇無視掉，她麵無表情道：“你是誰！”
這一會兒，孫芳已經考慮清楚。人家敢攔住自己，這裡麵肯定是那位田豐書記的謀劃？對方這麼做，無非隻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向他們北陽市立威！
現在派一個小卒子過來，莫以為她孫芳真的隻是依靠市委譚書記，而沒有一番真本事嗎？今個，她就當眾讓大家瞧一瞧她孫秘書長的手段，曉得自己的厲害！
程度感受到對方的冷漠，不由得緩緩放下手，暗道這個娘們好大的架子和威風啊？他雙手放在腹部，麵帶微笑，態度不卑不亢道：“我是田書記的秘書！”
“我叫程度！請您多關照！”
餘科長叫了一聲孫秘書長，然後在旁邊提醒道：“程處長，還是省作協秘書處的負責人！縣處級正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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