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彤轉身，再次投入他的懷抱。
這一次的擁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仿佛他們都想把彼此的體溫和氣息，深深地印刻在靈魂裡。
於小彤在他懷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記住他身上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一刻的溫暖與不舍。
心中默默期盼著下一次的相聚。
鬆開彼此後，於小彤含著淚微笑著看著趙長天。
輕輕說道：“回去吧，記得想我。”
趙長天微微點頭：“我會的，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於小彤轉身，一步三回頭地走向出租車。
每一次回頭，都能看到趙長天那挺拔的身影。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眼神中滿是眷戀與牽掛。
上車後，出租車緩緩啟動。
於小彤透過車窗，看著趙長天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視線中。
她靠在座位上，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舍不得與他分開！
真的舍不得啊！
而趙長天，在出租車徹底消失後。
他才轉身，邁步前往酒店。
沒多久，趙長天抵達辦公室。
"趙總，信誠審計組車輛即將抵達。"
半個小時後，李詩涵走進辦公室。向趙長天彙報道。
出於對林悅和審計組的重視，趙長天親自下樓迎接。
趙長天抵達樓下時，一輛黑色商務車在旋轉門前精準停穩。
駕駛位車門先開。
穿藏藍製服的司機快步繞到後排開門。
第二位下車的是位年輕審計員，抱著黑色密碼箱。
箱角的金屬鎖扣反射出冷光。
隨後現身的女性讓趙長天微微挑眉——
傳聞中的信誠董事長林悅，遠比他想象中年輕，也更時尚。
她身著剪裁利落的黑色雙排扣西裝，內搭珍珠白襯衫。
領口彆著一枚極簡的鑽石胸針。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條玫紅色絲巾。
以法式領結的方式優雅纏繞，在晨風裡輕輕揚起一角。
她踩著細高跟走近，鞋跟敲擊地麵的聲響如同鐘表擺針。
精準而富有節奏感。
林悅保養得宜，肌膚細膩如瓷。
眉骨高挺，嘴唇塗著啞光正紅唇膏。
整個人散發著冷冽的玫瑰香氣。
林悅之後，又有幾人下車。
林悅一馬當先，邁步向趙長天走來。
"趙總。"
走到近前，她主動伸出手。
伸手時，袖口滑下兩厘米，露出腕間的卡地亞坦克表——
表盤是少見的方形，表帶為深棕鱷魚皮，與她的氣質驚人契合。
"林董。"趙長天握住那隻手，觸感微涼。
指節卻有常年握筆的薄繭，"比預計時間早了十五分鐘。"
"習慣提前。"
林悅鬆開手，從手提包中取出黑色天鵝絨文件夾。
"審計組成員資質，以及回避聲明。"
她的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塗著透明甲油。
指尖在"林悅"的簽名處輕輕叩擊——
"按《黎光集團子公司管理辦法》第三十七條，臨時負責人簽署的委托協議已生效。"
趙長天接過文件夾，目光落在"張勁鬆"的資質證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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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年近六十的注冊會計師照片裡，還帶著九十年代的書卷氣。
執業證書編號001732。
他抬頭時，發現林悅正盯著大堂公告欄。
目光停在那張"高海文2011年視察黎光物業"的合影上。
"趙總臨危受命，擔子不輕。"
林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聽說您一個月前剛從滬市來到黎光物業？"
顯然，林悅事前做了相關功課。
對趙長天的情況比較了解。
"承蒙董事長信任。"
趙長天側身讓路，示意審計組走向電梯，"接下來的財務清查工作，還請林董多費心。"
"職責所在。"
林悅掠過他身側時，香奈兒no.5的尾調若有若無，"不過趙總可能需要這個——"
她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便簽。
上麵用秀麗的鋼筆字寫著：《子公司重大事項備案表》需在審計啟動後兩小時內報送集團審計部。
逾期自動觸發紅色預警。
趙長天挑眉接過，指尖觸到便簽紙的紋理——
是昂貴的竹纖維紙，質地堅韌。
他抬頭時，看見林悅嘴角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就在這時，陳宇澤的出現打破了晨間的微妙平衡。
他似乎剛從床上爬起。
深藍色西裝皺得如同隔夜冷飯，領帶歪掛在脖子上。
露出裡麵泛黃的汗衫領口。
他身後跟著的孫浩，正對著藍牙耳機急促說話。
陳宇澤眼睛布滿血絲，估計是徹夜未眠。
"趙長天！"
陳宇澤的聲音帶著宿醉的渾濁，在空曠的大堂裡激起回音，"你簡直肆意妄為。
臨時負責人就敢搞這麼大動作？"
趙長天看著陳宇澤衝過來，注意到對方皮鞋上沾著疑似紅酒的汙漬。
"陳副總，早安。"
趙長天的聲音冷靜如冰，"根據第三十七條，臨時負責人有權——"
"去他媽的第三十七條！"
陳宇澤伸手想抓趙長天的衣領子。
卻被眼疾手快的王強一把扣住手腕。
語氣嚴肅點說道"陳總，尋釁滋事可按《員工行為規範》第五十八條處理。"
林悅緩步上前，高跟鞋的聲響突然清晰起來。
陳宇澤這才注意到審計組的存在。
他看著林悅胸前的市人大代表證。
瞳孔驟然收縮——
那枚徽章的底色比普通代表證更深，邊緣刻著麥穗花紋。
是財經委員會委員的專屬標識。
顯然，這個叫林悅的女人並不簡單。
"林......林總——"
他的語氣突然軟下來，"這是我們黎光物業內部事務，你何必趟這趟渾水"
"內部事務？"
林悅挑眉，"黎光物業在廣市有很多業務。
服務二十萬業主。
按《廣市物業管理條例》第二條，這是民生事務。"
她轉身指向玻璃幕牆上的標語——"讓城市更溫暖"。
字體在晨光中泛著金色。
"趙總啟動審計，是對業主負責。"
孫浩突然插話："趙總並不是我們黎光物業總經理。
他隻是臨時負責公司整頓工作。
臨時負責人沒有資格調動審計資源！"
"恰恰相反。"
林悅從文件夾中抽出一份文件，"這是今早六點十五分，黎光集團法務部簽發的《臨時負責人權限確認函》。
明確標注"專項審計權自任命生效時即時取得"。"
她的指尖劃過紙張，"孫處長如果需要。
我可以把電子版發至您的工作郵箱——現在就發。"
陳宇澤的臉色由紅轉白，又泛起不正常的青灰。
他看著趙長天身後的審計組。
突然注意到那位叫張勁鬆的老注會正在翻閱《維修資金管理辦法》。
陳宇澤的眼神很好。
他隱隱看到，張勁鬆的手指似乎停在第三十九條——
分拆轉賬超過五十萬需雙簽。
而他批過的最大單筆是二百八十萬。
"我......我要給高董打電話！"
陳宇澤掏出手機，卻在解鎖時連續輸錯三次密碼。
"陳總不如先看看這個。"
趙長天示意李詩涵打開電子屏。
上麵滾動播放著《審計公告》的附加條款："本次審計全程接受業主代表監督。
投訴郵箱已在官網置頂。"
他頓了頓，"如果陳總阻撓審計，我隻能啟動業主代表旁聽程序——
這是第二十八條賦予我的權力。"
陳宇澤的手機"啪嗒"掉在地上，屏幕朝上。
鎖屏壁紙是他與高海文的合影——
攝於某次高爾夫球賽。
兩人都穿著粉色poo衫，笑容燦爛。
林悅彎腰撿起手機。
遞給陳宇澤時特意避開屏幕："陳總，審計組十點前需要進駐財務部。"
她的語氣突然柔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如果現在配合，還能保留幾分體麵。"
陳宇澤盯著她的眼睛，突然想起江湖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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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林悅的女人，在三十歲、還在體製內工作時——
就曾扳倒過省屬國企的貪腐班子。
辭職成立審計公司後，這個女人手段雷厲風行，卻從不讓程序出現半點瑕疵。
思緒起伏間，陳宇澤接過手機，喉結滾動著說不出話來。
"趙總，"
林悅轉身時，絲巾在肩頭蕩出優雅的弧線，"可以開始了嗎？"
"請跟我來。"
趙長天走向電梯。
經過陳宇澤身邊時低聲說，"陳副總，財務處的監控記錄——
我建議你現在就調閱——
畢竟，有些東西，消失得很快。"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陳宇澤突然衝向樓梯間。
李詩涵想追，被趙長天抬手攔住："讓他去。"
他看著電梯內的鏡麵，調整領帶結，"王處長，通知信息處——
封存陳宇澤的所有係統權限。"
"是。"王強的聲音帶著退伍軍人特有的乾脆。
電梯抵達三樓，門開時，陽光從走廊儘頭的落地窗傾瀉而入——
在林悅的絲巾上鍍上一層金邊。
她駐足看著牆上的"製度高於一切"標語。
手指輕輕撫過"製度"二字："趙總，你相信這句話嗎？"
"我隻相信證據。"
趙長天推開會議室的門，裡麵已經擺好了六台筆記本電腦。
財務處送來的文件箱整齊碼放在長桌右側，"林董，濱江花園2012年的維修資金審批單。
我建議第一個查。"
"為什麼是2012年？"
林悅走進房間，高跟鞋在地麵敲出清脆的節奏。
"因為去年，黎光物業的維修資金使用率突然提高47。"
趙長天拉開椅子，請她入座。
林悅挑眉，從手提包中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有趣。"
她的手套是小羊皮質地，指尖處有細密的針腳，"趙總對數字很敏感。"
"比較敏感！"
趙長天看著審計員們開始拆箱，"任何異常波動，背後都有原因。"
"希望這次的原因，不會讓我們失望。"
林悅戴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張工，先查審批單的簽署流程。
李工，調取當年的銀行流水。"
當林悅開始指揮審計組工作時。
趙長天走到窗邊，望樓下看去。
在他的視線中，陳宇澤正在打電話。
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像是在哀求。
他摸出手機，給集團紀委某位領導發了條消息："陳宇澤涉嫌阻撓審計。
證據已固定，是否啟動初步調查？"
為了這次財務清查，趙長天事先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其中就有一項，在王崇仁董事長的安排下——
與集團紀委的一位重要領導建立了聯係。
回複來得很快："按第四十二條處理，集團授權你臨機決斷。"
趙長天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他抬頭看向天空，雲層正在聚集。
廣市的暴雨總是來得突然。
但他知道，有些東西，或許將在這場雨中浮出水麵。
這時，林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趙總，過來看看這個——
審批單上的簽名，好像有點問題。"
他轉身時，看見林悅正拿著放大鏡觀察文件。
絲巾垂落在文件箱上，像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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