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天和林悅就李明輝展開討論。
不知不覺,時間悄然流逝。
林悅的手下李海燕匆匆走進房間。
她手中的平板電腦閃爍著紅光:"趙總,林董,陳宇澤的通話記錄調出來了——
近三年,他與王建軍通話378次,平均每周兩次。
與高海文通話97次,集中在每月15日左右。"
"每月15日。"
趙長天想起轉賬日期,"剛好是轉賬日。"
李海燕把平板交給林悅,同時,還遞給她一張紙。
林悅先是調出通話時長統計:"與高海文的通話,最短3分鐘,最長47分鐘——
2012年9月15日,通話時長42分鐘。"
"就是審批單簽署的當天。"
趙長天感覺心跳加速,"林董,我需要向集團紀委彙報。"
"等等。"
林悅在查看了那張紙上的內容後,麵色凝重的說,"這是海燕搞到的陳宇澤的體檢報告——
2012年8月,他被診斷出肝癌早期。"
"肝癌?"趙長天皺眉,"但他現在看起來......"
"做了介入治療。"
林悅解釋,"可能正是因為這個,他才鋌而走險——
需要錢,大量的錢。"
趙長天接過體檢報告,
他看著體檢報告上的主治醫生簽名,有點發愣:"李建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不是高海文的保健醫生嗎?"
林悅點頭:"所以,陳宇澤的病,高海文很可能知道。"
兩人沉默片刻,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大。
趙長天摸出手機,給集團紀委的那位領導發了條消息:"發現陳宇澤與高海文存在異常聯係,涉及金額巨大。
請求啟動對高海文的初步核實。"
"接下來怎麼做?"林悅望著趙長天問。
"繼續查。"趙長天走向留置室,"現在,陳宇澤該明白了——
他的靠山,正在拋棄他。"
留置室裡,陳宇澤蜷縮在椅子上。
麵前的煙灰缸裡又多了好幾個煙頭。
趙長天推門而入,將體檢報告放在他麵前:"肝癌早期,介入治療花了不少錢吧?"
陳宇澤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你......"
"李建國是高董的保健醫生,"趙長天說,"他的病人,高董都會"特彆關照"。"
陳宇澤的嘴唇顫抖著,說:"他答應過我的......說會幫我搞定一切......"
"搞定?"趙長天逼近一步,"他隻是在利用你!
你以為1.2億真的進了訊達科技?
不,大部分進了更隱蔽的賬戶——
而你,隻是個替罪羊!"
陳宇澤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你有證據嗎?"
"證據?"趙長天冷笑,"你的通話記錄,周明遠的銀行流水,還有這些偽造的審批單......"
他頓了頓,"但最關鍵的證據,是你自己——
你以為高董會為了一個區區的子公司副總。
得罪整個廣市的業主?"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陳宇澤的心臟。
他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我隻是想活下去......我不想死......"
"那就說實話。"
林悅走進房間,將錄音筆推向他,"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
陳宇澤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突然感覺一陣疲憊。
窗外的雨聲漸小,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
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審批單是我讓陸文書偽造的......
王建軍提供了高董的簽名樣本......
轉賬是周明遠操作的......
每次轉賬後,高董會讓王建軍打電話來確認......"
對此刻的陳宇澤來說,想到的唯一的自救之策——
就是把更多的人拖下水,尤其是高海文。
他已經想清楚了,高海文在關鍵時刻——
一定會把他當成棄子。
所以,陳宇澤要做的,就是把高海文拖下水。
讓高海文徹底入局。
隻有這樣,高海文才會全力以赴展開反擊。
進而,陳宇澤自己才有一線生機。
趙長天看著錄音筆的紅色指示燈,感覺手心有些發濕。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一切都無法回頭了——
無論是他,還是黎光物業,亦或是整個集團,都將被卷入這場風暴。
林悅輕輕拍了拍趙長天的肩膀,遞來一張紙巾——
她的指尖有些涼,但趙長天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絲溫度。
他接過紙巾,擦了擦手,目光落在陳宇澤身上:"謝謝你的配合,陳副總。
接下來,你需要跟集團紀委的同誌好好聊聊。"
走出留置室時,雨已經停了。
"趙總,"林悅的聲音傳來,"黎光集團審計部的人還有十分鐘到。"
"知道了。"
趙長天轉身,看向她的眼睛,"林董,你說廣市的暴雨過後,會有彩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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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笑了:"會有的。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得先把烏雲吹散。"
趙長天點頭:“林總,忙了一上午,餓了吧?
我們去吃點便飯吧。"
林悅點頭“好啊,看看你們食堂飯菜的質量如何”
片刻後,趙長天站在打餐窗口前。
目光掃過今日菜單:冬瓜龍骨湯、香煎鯧魚、蒜蓉西蘭花……
"趙總,您的餐。"
打菜阿姨遞過餐盤時,特意多舀了兩勺西蘭花——
翠綠色的蔬菜堆成小山,遮住了底下的米飯。
趙長天點頭致謝。
隨後,林悅接著打飯。
林悅打完飯,兩個人來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趙長天有些餓了,大口的吃了起來。
道林悅卻不著急吃飯,而是用濕紙巾擦拭餐具。
動作細致如在進行某種儀式。
先擦餐盤邊緣,再擦勺子背麵,最後對折紙巾,輕輕按壓碗底。
"林董不餓?"趙長天問道。
"習慣中午少吃。"
林悅放下紙巾,目光掃過他的餐盤,"趙總應該多吃點。
接下來可能沒時間吃飯。"
趙長天點點頭,他明白林悅的意思。
"陳宇澤的口供,"
林悅壓低聲音,"張工已經整理成紀要,按照你的要求,發給集團紀委了。"
趙長天點頭,目光掃過食堂裡的人群。
李詩涵坐在角落,她的筷子始終沒動,眼睛盯著斜前方的一桌人。
趙長天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見財務部的幾個年輕人圍坐在一起,交頭接耳。
其中一個漂亮的姑娘突然抬頭。
與他對視後迅速低頭——
那是2022年入職的管培生,叫林小婉。
繼而,林小婉突然起身,走向他們這桌。
趙長天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一串紅繩。
上麵掛著一枚平安扣。
"趙總,"
來到近前,林小婉輕聲說道。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能坐這兒嗎?"
"坐吧。"趙長天示意旁邊的空位。
林小婉坐下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快速推到他麵前。
趙長天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
指腹上有常年打字留下的繭——
那是財務部的典型特征。
展開紙條,上麵用鉛筆寫著:"2012年濱江花園的維修合同,編號z20120907。
乙方簽名是周明遠。"
字跡力透紙背,最後一個句號被戳破了紙張。
"你怎麼知道這個?"趙長天抬頭,目光銳利。
林小婉咽了口唾沫:"我昨天整理舊檔案時看到的......
本來想告訴陳總,但是......"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隻是用指尖輕輕敲擊桌麵,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林悅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林小婉驚呼一聲,卻發現對方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彆怕,這是好事。"
她又說道"有任何發現,隨時聯係趙總或我。"
林小婉點點頭,站起身時,紅繩上的平安扣不小心勾住了林悅的絲巾。
她慌亂地解開,平安扣掉在地上。
露出裡麵的照片——
是個穿著校服的女孩,笑容燦爛。
"你自己?"林悅彎腰撿起平安扣,語氣柔和。
"嗯......"林小婉低頭,"在中山大學讀書時的照片。"
"很好的學校。"林悅將平安扣遞還給她。
林小婉離開後,趙長天衝李詩涵擺了擺手,示意她過來。
李詩涵來到近前,趙長天將紙條遞給她,"你去檔案部調這份合同,注意保密。"
“好的,趙總!”
李詩涵點頭表示明白。
隨即轉身離開。
“趙總,”就在這時,林悅突然插話道,“我覺得你需要儘快做出一個決定。”
她的語氣顯得有些急切,似乎這件事情非常重要且迫在眉睫。
趙長天聞言,眉頭微皺,問道:“什麼決定?”
林悅深吸一口氣,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就是關於是否要現在就把高海文牽扯進來。”
她的聲音很小,仿佛生怕被彆人聽到似的。
趙長天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沉聲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林悅解釋道:“陳宇澤的口供裡雖然提到了王建軍。
但還沒有直接提到高海文。
如果你現在就上報這件事情。
集團方麵很有可能會選擇保護高海文,而將責任全部推到王建軍身上……”
趙長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當然明白林悅的擔憂。
然而,他也有自己的顧慮。
“但是,如果我等到證據確鑿之後再上報。”
趙長天接過話頭,“高海文可能會察覺到我們的行動,從而銷毀證據。
甚至有可能會對我們進行反撲。”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焦慮。
顯然這個決定並不容易做出。
林悅點頭,目光落在窗外的香樟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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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樹的枝葉正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像是在訴說某種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