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嚴守紀律底線’。
現在看來,不過是一紙空文?”
陳宇澤臉頰漲得通紅,脖頸青筋暴起,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此刻,電子鐘顯示1615,紅色數字跳動如倒計時。
陳宇澤盯著天花板通風口的蜘蛛,看它在蛛網上掙紮。
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誰幫你偽造簽名?”
趙長天的聲音如手術刀般切入沉默,“說清楚細節。”
陳宇澤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陸文書......辦公室文員,字寫得像字帖。
我讓他找高董的公開文件臨摹,用複寫紙墊著描了半個月。”
蘇羽昕在筆記本上飛速記錄,筆尖在“陸文書”名字旁畫了星號。
林悅調出高海文簽名樣本對比圖。
手指劃過屏幕上的筆跡特征:“橫畫末端上挑、起筆頓筆弧度。
陸文書模仿得很像——
但他不知道高董左手受過傷,寫橫畫時會輕微顫抖。”
趙長天點頭,轉向陳宇澤:“公章怎麼拿到的?”
“王建軍......”陳宇澤咬了咬牙,像是咽下一口鏽釘,“高董秘書,管公章的。
我跟他說高董急要審批單,先蓋章後補簽名。”
“他沒要書麵批示?”
蘇羽昕追問,指尖輕點錄音設備,“王建軍跟了高海文很多年。
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陳宇澤喉結滾動,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他......每月拿5萬‘文件處理費’。
訊達科技轉賬,備注‘服務費’。”
“高海文知道這些事嗎?”
趙長天俯身逼近,目光如炬,“他看過偽造的審批單沒有?”
陳宇澤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發白。
走廊傳來王強部署警戒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上。
蘇羽昕適時遞上高海文秘書的郵件截圖——
“徹查陳宇澤違規行為,絕不姑息”的黑體字刺得男人瞳孔驟縮。
“他拋棄了你,”林悅輕聲說,“現在隻有坦白,才能為自己爭取機會。”
陳宇澤突然抬頭,眼神裡閃過絕望的光:“審批單初稿......高董看過。
他說‘可以’,讓我找王建軍蓋章。
還說集團需要靈活資金,處理‘特殊事務’......”
這句話如重錘砸在眾人心上。
蘇羽昕的鋼筆在記錄紙上劃破紙張。
趙長天感覺後頸一陣發涼——
這是首次從陳宇澤口中得到高海文直接參與的證據。
林悅調出2012年9月15日通話記錄:陳宇澤與高海文通話47分鐘,恰是審批單蓋章時段。
“特殊事務是不是洗錢?”
趙長天追問,“把維修資金洗白成服務費,再按比例分贓——
高海文拿70,你拿20,王建軍拿10,對嗎?”
陳宇澤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哭腔:“沒錯,就是這樣。
高海文說,這是‘圈子裡的規矩’。”
陳宇澤抬頭看向趙長天胸前的工牌:“你才三十歲......這麼年輕就做到臨時負責人。
本應前途遠大。
但你得罪高海文,你會變得一無所有。
我奉勸你,凡事應該守規矩。”
趙長天冷冷回應,“我來是為了終結你們的‘規矩’。”
“終結?”陳宇澤笑得更瘋狂,“高海文在集團根深蒂固。
董事會很多都是他的人......
你以為扳倒我就能改變什麼?”
蘇羽昕突然將一份文件推至他麵前——
肝癌診斷報告:“我們經過調查,知道你隻剩半年生存期。
高海文給你推薦的李建國醫生,故意用過期化療藥拖延病情。
他在等你死,等死人永遠閉嘴。”
陳宇澤笑容凝固,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林悅展示藥品檢測報告:“你吃了一年的‘進口靶向藥’。
其實是成本不足百元的國產仿製藥。
藥費差價去哪了?高海文的秘密賬戶裡。”
陳宇澤身體劇烈顫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他要我死......”陳宇澤喃喃自語,“連最後一點活路都不留......”
“所以現在是你唯一的機會。”
趙長天放緩語氣,“高海文用你的命換他的安全。
你還要替他背鍋嗎?”
陳宇澤沉默許久。
突然像是下定決心,語速極快地說:“2012年濱江花園招標是內定的。
訊達科技根本沒資質,施工隊是臨時湊的!
工程款70進了高海文和周明遠的私人賬戶。
剩下的用來打點審計部、財務部......
楊明輝也拿過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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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天與蘇羽昕對視一眼,後者立刻在平板電腦上標注重點。
林悅遞來紙巾,陳宇澤卻揮手拒絕,繼續說道:“高海文在上海有個秘密賬戶。
用周明遠當法人,實際控製人是他!”
說完這些,陳宇澤便表示,該交代的,他都交代了。
無論趙長天怎麼追問,他都是這套說辭。
在這種情況下,趙長天打算暫時停止問話,離開留置室。
陳宇澤看著三人收拾文件。
突然抓住趙長天的手腕:“我兒子......他今年高三,能不能......”
“我們會秉公處理。”趙長天抽出手臂,語氣稍軟,“但你做過的事,總得有人承擔後果。”
陳宇澤鬆開手,頹喪地靠在椅背上。
“我想見見我老婆可以嗎?
隻要你同意,我會交代更多高海文的問題。”
趙長天思索片刻,給出回應“可以!”
隨後,三人離開留置室。
隨即,趙長天安排人去接陳宇澤的老婆。
此外,他與檢察院取得聯係。
到了這一步,檢察院應該介入了。
下午五點,留置室門再次打開,發出“嘎吱”一聲。
仿佛是沉重的歎息。
陳宇澤的妻子高娜走了進來。
她的手中提著一個保溫桶,桶身散發著微弱的熱氣。
她身著深色布衣,衣服上似乎還沾染著一路的風塵,顯得有些破舊。
她的眼睛紅腫,像是剛剛哭過。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隨時都可能滾落下來。
她的發絲淩亂不堪,仿佛被風吹亂了一般,卻沒有心思去整理。
“老陳......”她的聲音哽咽著,帶著濃濃的哀傷,“我帶了南瓜粥,你最愛喝的......”
陳宇澤緩緩抬頭,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
那是一種深深的自責,仿佛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無比懊悔。
他貪汙的那些錢,除了用於治病,大部分都花在了養情婦身上。
而沒有用來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
此刻,他看著眼前的妻子,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趙長天站在門口,透過單向玻璃,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高娜輕輕地握住陳宇澤的手。
那雙手微微顫抖著,仿佛在傳遞著無儘的
陳宇澤則低頭看著保溫桶。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大顆大顆地落下,滴落在桶蓋上。
整個留置室裡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氛圍。
高娜的抽泣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讓人感到無比的心酸和無奈。
“對不起......”他的聲音隔著玻璃模糊不清,“我對不起你和兒子......”
高娜搖搖頭,用袖口替他擦淚:“彆說了,我都知道了......
兒子說,等你出來,要和你一起去爬白雲山......”
趙長天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走廊上。
隻見蘇羽昕正站在不遠處,手持電話,神情嚴肅地安排工作。
林悅靠在牆邊,也不停地用手機與人通話。
她的身影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單薄。
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對比。
趙長天的視線掃過牆壁。
牆上懸掛著一幅醒目的標語:“廉潔奉公”。
這四個字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冷光,仿佛在提醒著人們要堅守廉潔的原則。
然而,與這冷冽的標語形成鮮明對比的。
是從留置室裡傳出的陣陣哭聲。
那是陳宇澤的哭聲,他的抽泣聲在走廊裡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就在這時,王強匆匆走來,向趙長天彙報:“趙總,檢察院剛剛通知,他們會在今晚八點前來接收證據。”
趙長天思考片刻後說道:“通知張勁鬆,讓他立刻整理所有的財務憑證。
確保沒有遺漏。”
“明白,趙總。”
王強迅速回應道,然後轉身離去。
腳步匆匆,顯然是去傳達趙長天的指示了。
林悅走了過來,對趙長天:“陳宇澤手機恢複的錄音裡。
有高海文指示他銷毀證據的通話。”
“留著,這是關鍵證據。”
趙長天語帶欣喜的說道。
他又看向留置室,陳宇澤正喝著粥,眼淚滴進碗裡。
蘇羽昕走過來,說道:“根據目前的進展,證據鏈已經閉環,高海文跑不了。”
“嗯。”趙長天點頭,“但我們要查的不止是一個高海文。
而是整個腐敗網絡。”
三個人一邊說,一邊向外走去。
高娜可能還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他們沒有必要乾等。
畢竟,還有很多重要工作等待著他們。
晚上7.05分,趙長天站在檔案庫門前。
看著技術主管劉工半跪在地上——
用螺絲刀撬動虹膜驗證模塊的金屬外殼。
潮濕的空氣裡彌漫著鐵鏽與電路板焦糊的混合氣息。
那是下午因強行切斷網絡導致係統過載留下的痕跡。
劉工的額角沁出汗水,在應急燈的紅光下泛著油光。
螺絲刀每次與門框碰撞,都會濺起細小的金屬碎屑。
落在他藍色工裝褲上——
那褲子膝蓋處有塊褪色的補丁,是他去年在職工宿舍自己縫的。
“趙總,找到了。”
劉工突然直起腰,手中攥著一個火柴盒大小的黑色芯片。
“這是連接集團總部的加密模塊。
數據存儲量高達128g。
近五年的檔案訪問記錄都在裡麵。”
趙長天接過芯片,指腹觸到外殼上細密的指紋紋路。
不知是劉工的還是前任使用者的。
他想起陳宇澤口供中提到的2008年檔案係統升級。
高海文曾在動員大會上拍著胸脯保證“數據安全無虞”。
此刻卻覺得那些話無比諷刺——
當時高海文站在演講台上,身後的ed屏幕播放著“數字護城河”的宣傳片。
而台下坐著的陳宇澤,大概已經開始用這個加密模塊藏汙納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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