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幫趙總查清楚,他每天那麼累......”
這時,食堂門口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安管處長王強帶著陳建軍走進來。
陳建軍是王強昨天從基層調到安管處的保安隊長。
是一個踏實可靠的退伍軍人。
按照趙長天的指示——
王強派陳建軍盯著濱江花園保安隊長孫強。
陳建軍的迷彩服洗得發白,左胸的軍功章雖然褪色,“抗洪搶險”四個字仍清晰可辨。
他腰間掛著個舊水壺,壺身刻著“鐵骨”二字。
是退伍時戰友送的紀念。
“趙總。”
王強打招呼後後遞上份名單,“濱江花園保安隊長孫強的三個同鄉保安,今早去了順達倉庫。
被陳隊長帶隊截住了——
他們想轉移煙酒證據。”
趙長天接過名單,看見“劉虎”的緊急聯係人一欄被紅筆圈住。
旁邊寫著順達會計小舅子。
“陳隊長,下午的輪訓加上防腐蝕課程——
就用順達的煙酒當教材。”
陳建軍立正,聲音如洪鐘:“是!我準備了三套方案。
從眼神識彆到身體搜檢,保證讓兄弟們學會拒絕‘糖衣炮彈’。”
這時,趙長天的手機忽然震動。
林雅發來一段視頻:陳輝妻子在香港海關開箱檢查。
23張籌碼卡從化妝包夾層滑落。
每張卡背麵都用極小的字寫著日期——
與高海文離岸賬戶的交易時間分秒不差。
“陳輝這是要魚死網破。”趙長天
李詩涵忽然抬頭:“趙總,我上午在順達會計的電腦裡發現個加密文件夾。”
“就是它。”趙長天衝她點頭,“下午你遠程操控。
把文件夾裡的內容傳到滬市
——記住,用加密通道。”
趙長天話音剛落,維修班的老周忽然湊近。
往趙長天手裡塞了個油紙包,壓低聲音:“趙總,這是順達的送貨單。
我去濱江花園時,在垃圾桶撿的,泡過水但字跡還在。”
趙長天打開油紙包,裡是張皺巴巴的單據,“綠化苗木,數量0,金額187萬”的字樣下,蓋著模糊的順達公章。
落款日期旁有串數字:“1912”——正是陳輝澳門賬戶的後四位。
“老周,你這是要當反腐英雄啊。”
趙長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午跟我們去濱江花園,指認一下‘苗木’的位置。
順達的荒地,說不定埋著更多證據。”
老周笑得眯起眼,從褲兜掏出個舊打火機。
外殼刻著“黎光物業20周年”:“我還聽說,他們用買苗木的錢賭馬。”
食堂廣播響起《茉莉花》的旋律。
趙長天站起身,看見李詩涵正在給陳建軍指路打飯。
後者捧著餐盤向她敬禮,逗得小姑娘滿臉通紅。
午休時光匆匆而過——
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過審計室的百葉窗,在信誠審計組留下的紙箱上投下條狀陰影。
蘇雨昕站在檔案架前。
用紅筆在標有“順達建材”的紙箱上畫了個醒目的五角星。
指甲叩擊著硬紙板,發出清脆的“嗒嗒”聲:“李詩涵,把2012年以來順達的所有合同挑出來——
尤其是陳輝簽字的項目,注意看騎縫章是否完整。”
李詩涵坐在辦公桌前,她麵前的電腦屏幕藍光閃爍。
順達園林的工商信息正在快速刷新。
注冊地址“海南省海口市美蘭區青雲路18號”反複跳動——
那串數字在老周的送貨單、孫強的銀行流水中均出現過。
像根隱形的線串聯起所有疑點。
“蘇總,趙總!”
李詩涵忽然指著屏幕。
食指在“法定代表人”一欄畫圈。
“順達園林的法人去年變更為‘陳雨澤’,身份證號和陳宇則隻差一位數字。”
“陳宇澤的表弟,比他小五歲。
中專畢業就沒了行蹤。”
蘇雨昕冷笑,抽出信誠審計的備忘錄。
紙頁間夾著張模糊的監控截圖。
“信誠的調查人員在澳門賭場拍到過這小子。
當時他用的名字是‘jackchen’。
名下有三個貴賓廳會員賬號。”
吳宇軒推門而入時,懷裡緊緊抱著那本厚厚的值班記錄冊。
仿佛它是一件珍貴的寶物。
記錄冊的封皮已經有些磨損。
邊緣因反複翻閱而卷起了毛邊,“2012年11月”的標簽也被紅色膠帶反複粘貼過。
仿佛在訴說著它所經曆的滄桑。
吳宇軒推了推眼鏡,鏡片上的反光遮住了他眼底的血絲。
但無法掩蓋他眼神中的疲憊和堅定。
他緩緩走到趙長天麵前,將記錄冊放在桌上。
然後輕聲說道:“趙總,這是維修資金賬戶的三筆異常劃撥的相關記錄。
申請日期分彆是11月3日、10日、17日,而且全是周日。”
趙長天接過記錄冊,仔細地翻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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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輕輕劃過“高海文”的簽名欄,感受著那微微凸起的墨跡。
突然,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墨跡邊緣有明顯的暈染痕跡,就像是下筆時手部顫抖所致。
趙長天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接著,他迅速翻開另一本同期的會議記錄。
將兩本記錄冊放在一起對比著簽名。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冷笑:“這簽名的運筆方向和高海文平時相反。
而且看起來是用左手簽的。
這和陳輝偽造驗收單的手法如出一轍。”
吳宇軒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趙長天的舉動。
他知道,趙長天是一個非常細心和敏銳的人。
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佩之情。
與此同時,李詩涵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監控係統界麵彈出2012年11月18日周日)的辦公樓大廳錄像。
畫麵裡,高海文的秘書王建軍走進電梯,腋下夾著紫色文件夾——
根據財務憑證記錄,那裡麵裝著“維修資金應急支取”審批單。
他的步伐急促,在電梯關門瞬間,文件夾滑落露出一角。
泛黃的紙張上隱約可見“高海文”的簽名。
“看到了嗎?”
蘇雨昕用激光筆圈出王建軍的動作。
紅色光點在他彎腰撿文件夾的瞬間晃動,“他進高海文辦公室時是空著手。
十分鐘後抱著文件夾離開,審批單就‘生效’了——
而高海文本人,當時正在三亞的療養院。”
林雅琴推開門時,牛皮紙袋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壓痕。
袋口露出的銀行流水單上,“順達建材”的轉賬記錄被熒光筆標成黃色。
“孫強的銀行流水,2012年至今從未間斷。”
林雅琴將文件拍在桌上,“順達建材每月5號準時轉賬。
金額從最初的500元漲到現在的2000元。
附言從‘設備維護費’變成‘保安服務費’。
上個月乾脆寫‘茶水費’——
這是把安管係統當成自家門衛了。”
趙長天捏緊流水單,紙頁發出簌簌的響。
視線落在最新一筆轉賬上:2013年5月5日,2000元。
附言“濱江花園茶水費”。
“一個保安隊長,管著20人的小隊,需要什麼‘茶水費’?”
“通知林晚晴,停職通知必須貼在安管處正門最顯眼的位置——
讓陳建軍帶著退伍兵去貼。
順便把孫強的私人物品清點清楚。”
蘇雨昕補充:“沈逸飛的差旅報銷單更有意思——
他申報的‘滬市翰林酒店住宿費’——
實際是廣市‘順達商務會所’的消費。
發票抬頭被ps成了酒店名稱。”
她調出兩張發票對比,“真發票的水印在紫外線下會變色,而他的發票......”
“是順達會計用家用打印機偽造的。”
趙長天接過發票對著燈光細看,紙張紋理間果然沒有水印。
這時,林晚晴的視頻連線忽然切入,畫麵劇烈晃動。
傳來嘈雜的叫罵聲。
鏡頭裡的濱江花園案管辦門口——
孫強漲紅著臉推搡著審計人員,油膩的頭發貼在額角。
保安製服第二顆紐扣崩開。
露出裡麵的金鏈子:“老子在黎光乾了十年!
趙長天算什麼東西?想動我?門都沒有!”
“孫強,你最好老實點。”
林晚晴的聲音從畫麵外傳來,帶著區域經理的威嚴。
“這是安管處的停職通知,你再鬨事,下一站就是經偵隊。”
“趙總!”
林晚晴的臉出現在鏡頭前,職業裝外套整齊地搭在臂彎。
露出裡麵的黑色馬甲,顯得格外乾練。
她的眼神堅定而嚴肅,透露出一絲焦急。
“孫強拒不交接安管辦鑰匙。還煽動隊員阻撓審計組進入綠化區。”
林晚晴的聲音清晰而有力。
趙長天毫不猶豫地抓起西裝外套,動作迅速而果斷。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仿佛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
“通知陳建軍帶三名退伍兵在南門集合——
順便讓老周帶審計組去綠化區。先固定適老化項目的現場證據。”
趙長天的語氣堅定而沉穩,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力量。
李詩涵忽然舉手。
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渴望和堅定。“趙總,我能跟您去嗎?
順達會計的電腦後門需要現場激活。
遠程操作可能被防火牆攔截。”
“不行。”趙長天眉頭緊皺,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基層情況不明,你留在審計室——”
“讓她去。”蘇雨昕打斷道,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她將一個加密u盤塞進李詩涵的手裡。
“順達的電子證據隨時可能被銷毀。
必須現場提取原始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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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涵,用這個接入口,直接連入順達會計的筆記本電腦。”
十幾分鐘後,趙長天等人抵達濱江花園。
濱江花園的綠化區被鐵柵欄圍起。
柵欄上掛著“施工重地閒人免進”的木牌。
油漆剝落處露出底下的“順達建材承建”字樣。
鐵柵欄已經有些生鏽,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老周用扳手小心翼翼地撬開生鏽的掛鎖,鐵柵欄發出“吱呀”的響聲。
那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驚飛了草叢裡的麻雀。
它們撲扇著翅膀,飛向遠方,似乎在逃離這個被驚擾的地方。
“趙總您看。”
老周用腳踢開一塊鏽跡斑斑的木牌,露出底下的水泥地。
“去年說要種進口草皮,挖機來了半天就走了。
說是‘土壤不合適’——
合著根本沒打算動工!”
李詩涵抱著筆記本電腦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