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死了。
他的產業、美酒、拉豪車,如今都落進了吳老二的口袋。
此刻拿出來招待賓客,吳老二是一點也不心疼。宴會從餐飲到酒水全部是最頂級的,眾人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如今姑蘇換天,大佬們奔走相告,想借這個機會聯絡感情,談談新的合作。
於是紛紛起身,跟著吳老二去後麵的浴室換衣服泡溫泉。
王玉峰心裡一百個不情願,但眼見這麼多人都去了,他不好直接甩臉子走人。
無奈之下,隻能硬著頭皮去露個臉,準備應付幾句就離開。
“走吧,咱們也去換衣服。”王玉峰招呼兒子王天起身。
兩人剛站起來,於平安卻端著酒杯微笑的走了過來。
“峰哥,剛才人太多,都沒顧上跟您喝一杯。”於平安笑容滿麵,語氣熱絡得像是多年老友。
“平安爺身邊圍得水泄不通,哪還看得見我啊?”王玉峰皮笑肉不笑,話裡帶刺。
“峰哥這是對我有意見啊?”於平安故作驚訝。
“可不敢。”王玉峰嘴上否認,可臉上那毫不掩飾的不屑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一旁的王天生怕兩人當場翻臉,趕緊打圓場,堆著笑道:“平安爺,大家都去泡溫泉了,咱們也趕緊去換衣服吧,彆讓大家久等。”
於平安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道:“你先去,我跟峰哥單獨聊幾句。”
王天看向父親,王玉峰微微頷首,“去吧。”
王天低頭離開,但卻並未走遠,就守在包廂門口。一旦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他好立刻支援。
包廂裡,隻剩下於平安和王玉峰兩人。
王玉峰表麵維持著鎮定,但後背的肌肉早已繃緊,藏在身後的拳頭攥得死緊,掌心全是冷汗。
於平安卻一派雲淡風輕,晃著酒杯笑道:“峰哥,之前蘇先生做了個局,差點將你我二人帶到溝裡。”
“聽說他最後被大卡車撞成肉餅了?”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壞事做絕,死的時候連個全屍都沒有。”
“峰哥,您說蘇先生是不是活該?”
四目相對,於平安語氣客氣依舊,可那字字句句鑽進王玉峰的耳朵裡,卻格外紮心!
多行不義必自斃?
活該?
他這是在指桑罵槐,暗示我?
王玉峰強壓著心頭翻湧的驚疑,不動聲色地點頭,“老蘇這一死,姑蘇道上人人拍手稱快,確實是死有餘辜。”
“你單獨留我下來,不會就為了說這個吧?”王玉峰單刀直入,“平安爺,有事直說!”
“峰哥爽快!”於平安拿起桌上的酒瓶,給王玉峰麵前的空杯滿上,“峰哥,咱們倆之前是有過摩擦不假,但說白了,都是誤會!”
“冤家宜解不宜結。”
“咱們都是混藍道這口飯的,何必非要鬥個你死我活,讓外人看了笑話?”
“今天正好借吳老二的場子,我想跟峰哥握手言和。”
“峰哥意下如何?”
說完,於平安端起自己的酒杯,又拿起那杯斟滿的酒,遞到王玉峰麵前。
王玉峰眯起眼睛,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於平安的臉,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