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錘的錘頭被他隨意地頓在地毯上。這一頓,仿佛不是錘子落地,而是一座山峰轟然砸落!
轟隆!!!
整個金帳劇烈地搖晃!支撐穹頂的巨大木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帳頂懸掛的華麗吊燈瘋狂搖擺,燈油潑灑!地麵以紫金錘為中心,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開來,厚實的羊毛地毯被狂暴的力量撕扯得粉碎!一股肉眼可見的衝擊波貼著地麵擴散開來,將案幾、矮凳、甚至沉重的銅香爐都掀翻在地!帳內一片狼藉!
林丹汗被這股狂暴的力量震得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寶座上,金冠歪斜,狼狽不堪。他臉色慘白如紙,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這……這還是人嗎?這根本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洪荒巨獸!那柄錘子……那柄錘子蘊含的力量,簡直可以開山裂地!
震山錘冰冷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金帳,掃過那些麵無人色的察哈爾貴族,最終再次定格在林丹汗那張驚恐扭曲的臉上。他伸出覆蓋著厚重臂甲的左手,掌心朝上。
一卷明黃色的諭令,靜靜地躺在他那巨大的、仿佛能捏碎鋼鐵的掌心中。諭令完好無損,甚至沒有沾染一絲灰塵,與他剛才造成的恐怖破壞形成了最荒誕的對比。
“諭令。”震山錘開口了,聲音低沉、短促,如同兩塊生鐵在摩擦,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帶著比雷霆更可怕的壓迫力,“十日後。白草灘。王駕召見。”
他頓了頓,那雙鐵眸中仿佛有冰冷的電光一閃而逝:
“至。或。不至。”
最後三個字,如同三柄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林丹汗和所有察哈爾人的心上!這不是詢問,而是最直白的、不容置疑的通牒!伴隨著他的話語,那柄頓在地上的紫金巨錘,錘身上暗沉的金屬紋路仿佛活了過來,隱隱流動著令人心悸的毀滅光芒。
林丹汗渾身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牙齒咯咯作響。他看著震山錘掌中那卷小小的諭令,又看了看那柄如同滅世凶器般的紫金錘,巨大的恐懼徹底淹沒了他的驕傲和不甘。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敢說一個“不”字,或者有任何遲疑,下一瞬間,那柄錘子就會將他連同這座象征黃金家族榮耀的金帳一起,砸成齏粉!
“本……本汗……”林丹汗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他努力挺直腰背,試圖維持最後一點尊嚴,“……遵……遵並肩王諭令!十日後……白草灘……本汗……必至!”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無儘的屈辱。
震山錘那毫無波瀾的鐵眸在林丹汗臉上停留了一瞬,仿佛確認了他的屈服。然後,他收回了手掌,那卷諭令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輕飄飄地飛起,落在一旁唯一還勉強立著的矮幾上。
他不再看任何人,轉身。沉重的腳步再次響起,拖著那柄恐怖的紫金錘,一步一個深坑,在死寂的金帳內,在無數恐懼和屈辱的目光注視下,如同來時一樣,蠻橫地“擠”開帳簾,消失在帳外刺目的陽光中。
直到那沉重的腳步聲徹底遠去,金帳內凝固的空氣才仿佛重新開始流動。
噗通!噗通!
幾名心理承受能力稍弱的貴族直接癱軟在地。
林丹汗也如同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頹然跌坐在冰冷的寶座上,歪斜的金冠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臉色慘白,眼神空洞地望著帳頂,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大汗……”一位老貴族顫聲開口。
“滾!”林丹汗猛地爆發出一聲嘶吼,如同受傷的野獸,“都給我滾出去!!”
他抓起手邊一個摔碎的瓷瓶碎片,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所有人都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偌大的金帳內,隻剩下林丹汗粗重的喘息和一片狼藉。
他死死盯著矮幾上那卷明黃的諭令,又看向地毯上那巨大的錘坑和蔓延的裂紋,最後目光落在自己不受控製顫抖的手上。
恐懼。深入骨髓的恐懼。還有被碾碎的驕傲和隨之而來的、如同毒蛇般噬咬心靈的巨大屈辱!
“震山錘……並肩王……”林丹汗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眼中燃燒起怨毒與瘋狂的火焰,“白草灘……好!本汗去!本汗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活著離開白草灘!”
而在金帳外無人注意的陰影裡,一縷極其凝練、帶著沉重毀滅氣息的紫金色魂焰,如同跗骨之蛆,悄然纏繞上了震山錘那柄紫金巨錘的錘柄,一閃而逝。這位年輕氣盛的察哈爾汗王心中翻騰的怨毒與殺意,已然被清晰地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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