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極好的世家,我也知道,各位平素很少做什麼貪贓枉法的事情,
也沒有太多的仗勢欺人,,比起陳國,中州,比起應武帝薑萬象所斬的那些人,算得是極好。」
「我怎麼能不給諸位,美言幾句呢?」
世家老者鬆了口氣,卻在這個時候,傳來平淡的聲音:
「世家之中,有仗勢欺人,違背先祖之命的;有家財萬貫,欺男霸女的,也有依仗門閥士族之力,隻去經營自家,甚少對外的,世家如人,皆有善惡。」
「不過,諸位可知道,什麼對陛下是最重要的?」
這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種平淡之感。
隻是這聲音落下的時候,那位溫和寧靜,真誠可靠的文清羽先生,神色就一點一點凝滯了些,本來是極隱秘的地方,大門卻忽然被打開來了,一位三十歲左右,清淨如玉的青年步。
一身白色衣裳,裝飾以青竹,藍色發帶係著發髻。
腰間懸掛一柄長劍,一枚青白之色的玉石飽讀詩書的老者回答道:「自是為善除惡之人。」
那青年卻隻溫和如玉,道:
「是死去的世家,最重要。’
於是此地一片死寂了,那些世家的臉色一點一點凝固蒼白下來,文清羽歎了口氣,道:「你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很難做?」
老者麵色蒼白,道:「你,你!」
「你是何人?!我等要和陛下說,要和文清羽先生說!」
「此等大事,事關大小世家無數人那溫和青年踏前半步,平靜道:
「是,事關天下百姓!」
「如等所謂世家,安能和天下蒼生黎民,相提並論?!’
這一句話語就把那老者的所有希望都堵住了,他大口喘息,隻是又如往日世家施壓那樣,近乎於是習慣性地發問,道:「你,到底是誰?!」
一身氣質清淨,豐神如玉的青年一震袖袍,平緩道:
「在下,晏代清。」
三個字一出。
仿佛將這裡的空氣都抽乾了。
世家眾人皆死寂無言,一種巨大的絕望籠罩在這裡,那老者麵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紅,也算得是一代名士,竟然就因為這三個字,直接口噴鮮血,
往後便倒下了。
「啊,太公,太公你怎麼了!」
「太公,大夫,大夫在哪裡!?太公的脈不跳了!
「死,死了———·
「太公他被晏代清嚇死了!
文清羽的嘴角抽了抽。
晏代清麵不改色,看著麵不改色的文清羽。
相當不神清氣爽!
薩阿坦蒂歎了口氣。
文清羽先生和晏代清先生似乎又互毆了,兩位先生氣惱起來的時候,似乎是一個覺得對麵把自己的名氣壞掉了,另一個則是覺得這一次可是你自己說出的三個字。
薩阿坦蒂坐在屋頂上,像是年少在西域的時候一樣,膝蓋上放著一卷書卷,她提起筆,蘸著墨汁,在這白紙上寫下了一個一個,氣魄極大的文字。
史筆如刀。
【秦皇李諱觀一,德超諸皇,功蓋赤帝】
【始全稱為大秦皇帝】
【皇帝愛在弱冠,經營四方,逮乎立年,撫臨億兆,始以武功壹海內,
終以文德懷遠人】
【文武之才,高出前古,驅策英雄,網羅俊義,好用善謀,樂聞直諫;
拯民於湯火之中,而措之社席之上;使盜賊化為君子,呻吟轉為謳歌】
【衣食有餘,刑措不用;突厥之渠,歸於臣屬;塞北西域,悉為郡縣】
【天下一國,九州四海,俱為一統】
【蓋三代以還,中原之盛,未之有也】
《史傳·本紀第一》
「喂!喂!!阿昭!」
有聲音傳來了,薩阿坦蒂垂眸看去,看到那邊的青年薛長青,這家夥也偷偷上了戰場,走的是宇文烈的那一路大軍,臉上多出一個傷痕。
這家夥和薛道勇說上戰場。
薛道勇告訴他去最悍勇的戰場上。
本意是打算要讓薛長青曆練曆練,洗去身上還有的些微焦躁,隻是薛道勇隻是鼓舞一番,萬萬沒想到,他麵對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
薛長青當真了。
於是他就二話不說,直接跑到了最前方,和宇文家的大軍死磕,還化名了。
親自立下了戰功,對拚的時候,看看同袍戰友一個個地死去,倒下,徹底紅了眼晴,成為一個真正的麒麟軍戰士,砍殺了好些個對手之後,力竭之後倒伏在戰場上了。
薩阿坦蒂素來冷靜,,可是當她以為薛長青去世的時候,卻也是眼前一花,幾乎昏厥過去。
後來借助奇術找到薛長青的時候,這小子還在和同袍們在後方休養,整天吵鬨看要上前線打潰軍爭軍功。
這些年來和薩阿坦蒂打打鬨鬨的薛長青看看哭成淚人的少女,腦袋一皆就求親了,被西域長大,隨著晏代清先生和文清羽先生這幫人一起長大的少女,本來的部族女祭祀當眾‘強吻」。
戰場上的同袍們全部呆滯住。
薛長青更是呆滯。
看著坐在那裡的小子,把傷勢還沒有好利索的薛長青拖回去揍了一頓,
事情稟報上去的時候,前線軍團還在斯哈,秦皇征戰四野。
萬能的雷老蒙呆滯。
萬能的雷老蒙若有所思。
萬能的雷老蒙在戰場前線後方,手搓婚禮所需要的一切。
薛長青和薩阿坦蒂在戰場上成婚。
結果消息傳到後方,晏代清和文清羽耳朵裡的時候。
已經是請帖了。
薛道勇的大笑聲就沒有斷過,這一次他不隻是在文清羽的肩膀上拍打一下了,而是又在晏代清肩膀上拍一拍,又在文清羽的肩膀上拍一拍,又在房子喬肩膀上拍一拍,又在許天戈,潘萬修肩膀上拍一拍。
「年輕人,年輕人。」
「哈哈哈哈哈哈。」
後來晏代清先生有一種自己看看長大的小閨女被個毛毛躁躁的黃毛小子撬走了的感覺,胃痛的要命,才眼不見心不煩,跑去了應國,把一股子火氣傾瀉在世家上。
這一次,應國參與世家們麵對。
是兩個晏代清!
此刻薛長青眼底都帶著傻笑,站在那裡喊著,薩阿坦蒂道:
「你喊我做什麼?」
薛長青撓了撓頭,道:「就隻是想要喊你。
薩阿坦蒂道:「我要繼續寫書了。
薛長青又喊著:「阿昭!」
薩阿坦蒂:!「嗯。
「阿昭阿昭!」
嗯就算是薩阿坦蒂很忙,但是薛長青的呼喚,她總也還是會給回應的,於是薛長青臉上的笑就越發濃鬱起來了,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終於是想起來了自己的大事情,道:
「啊,是有事情的,我是尊奉了軍令來的,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陛下親自來定奪,可是大家四方都沒有找到陛下的身影。」
「你是陛下的太史官行走,也是陛下的起居注記言官。」
「所以我就想著你會不會知道陛下現在在哪兒?
、
「阿昭,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