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獨寵蓁皇後!
張爾蓁肅著一張俏臉,婦人以為貴人不愛聽這些閒言碎語的話,忙不迭道歉,張爾蓁示意明月給了婦人一錠銀子,笑道“大嬸指給我看看,華奶奶家住在哪邊?我瞧瞧去,若是故人,怎麼也要照拂一二的。”婦人接下銀子笑得花枝亂顫,道“姑娘出手如此大方,我這就帶你們過去。要說那家華奶奶著實是個好人呐,前陣兒村裡的狗娃生了病找不來郎中,還是華奶奶去幫忙治好的。村裡都說華奶奶活該享福的,老了卻攤上這麼一個侄子,咱們村裡正也去說過,可那侄子不要彆人管,還揚言誰再去他家,就打斷他的腿。所以呀,姑娘若是真想去,隻咱們幾個人怕是不行,打不過他啊……”
張爾蓁覺得大嬸說的話在理,也不敢盲目衝進彆人家去理論,便吩咐阿初趕緊回馬車邊叫張伯帶著幾個人過來。阿初一溜煙跑開,張爾蓁又道“我認識的那故人圓盤臉麵看著很慈祥,約五十歲上下,個頭中等,是去年十月份來的山東……”婦人一拍大腿道“可不就是,華奶奶初來的時候看著真是氣派又富貴,村裡誰不說那大壯是祖上冒青煙得了這麼個親戚。華奶奶想著給大壯討上一房媳婦安享晚年呢,結果如此,真是可憐。”
奶娘激動問道“華嬤嬤現在如何了,你方才說她病了?病的嚴不嚴重,有沒有請郎中來看看?”
那個叫李大的村民也上前道“大約病了半個月,我家田地與大壯家挨著,已經半月沒見到華奶奶下地乾活了。”
張爾蓁略一思忖,央求李大道“我家大人一會兒就來了,煩請大叔去請裡正村長過來,我們今日便帶著華嬤嬤離開,請村民們做個見證。”李大粗著嗓子答應一聲便離開了,張伯正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廝過來,張爾蓁輕聲對力為道“跟著那位大叔去,見到裡正村長時多給他們些銀子。”力行快跑跟上了李大,嘻嘻哈哈與李大攀談起來。
這邊張爾蓁簡單說了情況,張伯便道“若真是姑娘的教養嬤嬤,能幫一幫自然是要儘力的。”張爾蓁正色道“張伯,今兒我們要帶走華嬤嬤,不惹事就好。”奶娘感激的看著自家姑娘,恨不得立刻過去大壯家看看。
一行人到了一處破敗的農家院子,院子確實有一顆極其高大的槐樹聳入雲天,樹乾粗壯瞧著有二尺寬,蔥翠綠葉閃閃熒光,瞧著富貴。院裡七零八落的搭著些破衣舊衫,偶爾幾隻肥胖的母雞“咯咯”的走來走去。柵欄門輕易被打開,張伯已經踏步進去喊道“這家可有人在嗎,我們找個人,可否行個方便?”
草屋裡久久沒有動靜,好一會兒才傳來鞋子躋地的聲音,伴隨著咳嗽聲出現的是華嬤嬤憔悴蒼老的麵容,華嬤嬤眯著眼睛看清院裡一眾人,吃驚啞著嗓子道“我難道是老眼昏花了,怎麼瞅見芝蘭來了。”
奶娘已經撲上去抓住華嬤嬤粗糙鬆枝樹皮般的手,上下打量,焦急問道“華嬤嬤,真的是你啊,你怎麼落到這般田地了,我是芝蘭,我真的是芝蘭!”
屋內又一聲音傳出來,伴隨著濃濃的不耐和憤怒嚷道“姑母,哪裡來的叫花子直接打發出去就是了,就你心善,誰來都要施舍施舍,你侄子我都揭不開鍋了,若是有那閒錢還不如接濟接濟自家人罷!”
張爾蓁示意力行進門去,隻見一個邋遢大漢淩亂著頭發走出來,穿著與形象極度不相符的絲綢錦緞外袍,腳下躋著一雙繡雲紋黑底鞋,麵貌猥瑣至極,瞅見滿院子富貴做派人時小眼一亮,驚喜問道“姑母,來的這些可都是你京裡的友人啊?瞧瞧姑母這般不趕緊請客人進去坐坐,都杵在院子裡顯得咱們多沒有規矩。來來,各位貴人進裡屋坐坐,我正好去拾掇些美酒美食給各位享用。”大壯敞開了正屋的大門,熱情的過分,華嬤嬤為難的看著張爾蓁,又瞅瞅自家侄子這做派,剛想開口說話,張爾蓁已經開口道“不用麻煩了,我們正是專程來接華嬤嬤的,京裡貴人思念華嬤嬤,可巧我們路過,便一同帶了回去。”又溫聲轉向華嬤嬤問“嬤嬤,您還有要收拾的物件嗎,若是沒有,咱們告彆他就可以出發了。”
華嬤嬤到底是宮裡出來的曆練多年的老嬤嬤,已經回過神來,感動的看著張爾蓁,心道張家姑娘心善的很,卻不好給她添麻煩,況且自己到底也是要麵子的,無故又去人家府上打擾到底說不過去,雖然侄子混賬不明白,到底給了自己容身之處,便婉拒道“多謝京裡貴人垂憐,我在這竹葉村待得挺好的,就不回去了罷。”
奶娘緊張的拉著華嬤嬤的袖口還沒開口,大壯已經嚷嚷出來道“姑母渾說什麼,貴人要人來請你是看得起你,姑母推辭什麼,若是得罪了貴人,咱們吃罪不起啊。”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大壯利索的進屋翻出一個破舊的包袱塞進華嬤嬤手裡道“姑母快去快回,侄兒這幾日正好沒事,就讓侄兒隨著姑母一起去吧,我也擔心姑母年老了走不多遠,沒得給貴人添麻煩。”華嬤嬤略微尷尬的垂下臉,大壯這般急不可待的不就是又在算計她嗎,總覺得抱緊她這顆大樹,生活總能無憂,有享不儘的金銀和美婢。張爾蓁沒有作聲,奶娘牽著華嬤嬤粗糙的手傷感不已,明月忿忿,張伯素來老道圓滑,已經笑嗬嗬上前道“你不必擔心,華嬤嬤跟著我們走自然安全,我們一行不方便帶著你,你就不用去了。”
大壯小眼一瞪怒道“那可不行,姑母是我唯一的親人,就這樣被你們帶走我怎能放心,我不管,若是不讓我跟著,姑母就不能跟你們走。”這會兒李大和力為已經帶著裡正村長過來了,裡正拱著手和張伯見了禮,大壯已經唧唧喳喳告起狀來,裡正收了力為的銀子,況且平日也瞧不上大壯的做派,自打有了這便宜姑母,村裡誰人能入他大壯的眼,鼻孔朝天,這下栽了罷!遂不屑道“華氏原本就不是你嫡親的姑母,雖說是投奔你來,當時帶著多少的金銀細軟村裡誰不知道,大車足足拉了三車!如今還不是被你糟蹋一空了?今兒有人帶她走,我們都沒有異議,大壯,做人要適可而止,彆太貪心了。”
這一年來大壯已經過慣了揮霍無度的日子,俗語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華嬤嬤是他唯一能走上富貴道路的依靠,大壯自然不依,大聲嚷著“我是姑母唯一的侄子,這便就是親的。裡正你不讓我跟著去,是不是眼饞我要有富貴?還是姑母給我的好日子,你也能給我?若是不能,就彆攔著我,否則我日日端著碗去你家裡吃喝。”大壯一向無賴,村裡人都知道,誰也不想惹了這麼一個瘟神養在家裡,裡正歎一聲為難的看著張伯。華嬤嬤輕輕拍拍奶娘的手背剛要言語,隻聽得張爾蓁溫軟的聲音問“自古以來親情無價,瞧著你卻能出個價,說吧,多少錢,咱們談談。”
大壯一喜,狀似猶豫,還待大撈一筆,張爾蓁又悠悠道“日頭高了,我們急著趕路,也沒有許多時間浪費在你身上,若是你不利索點,我便派了小廝去衙門問問,嬤嬤的戶籍在不在你這兒?之前嬤嬤帶來的金銀細軟需不需要你賠?瞧瞧你家這情形,便是砸鍋賣鐵的,也賠不起十分之一罷?”
大壯小眼珠子一轉,胸膛一挺,比出一個手指頭嚷道“一千兩,拿出一千兩,姑母就跟你們走。”圍觀的村民們議論紛紛,一千兩啊,是土裡刨屍的村民幾輩子也賺不到的錢,李大不屑道“大壯是不是瘋了,就是把華奶娘賣了能值多少錢,真是荒唐,荒唐啊!”
張爾蓁輕笑道“看來你是不打算好好談了——請問裡正,這兒去衙門來回需要多久,騎馬的話需要多久,一個時辰可夠?”說罷輕輕拉了下腰間細帶,露出一角溫潤熒光。
裡正先是一怔,又屢著胡須笑道“快馬來回不過半個時辰罷。”大壯瞧著竟然沒有半個人幫自己,思量一番硬氣道;“五百兩!”張爾蓁又笑笑,搖搖頭朗聲道“力為,去給我和大公子準備兩把椅子,有些累了,先休息休息。張伯,派一個小廝去衙門裡問問去,早去早回罷。”
“等等!”大壯咬咬牙怒道“四百兩,不能再少了!我照顧姑母一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不能仗著人多欺負村裡人,若是不行,我死也要跟你們去。”
華嬤嬤傷心的看著侄子,一年時間,自己攢下養老的銀錢全被他拿去輸光了,自己要顧著地裡顧著家裡,臨了了還要被賣掉,華嬤嬤悲從中來,顫抖道“姑娘彆聽他胡言亂語的,我的戶籍原就沒有在竹葉村,我住在哪裡不過是隨心願罷了,今兒姑娘要我,我便是做牛做馬也願意跟著姑娘去,至於銀錢,他已經花光了我的養老錢,再多的便是一個銅板也不給了。”
大壯不樂意大聲嚷道道“姑母你說這話可不對,你投奔我來時,若不是我收留你,你現在還不知道在何處受罪呢。老話說喝水還不忘挖井人呢,姑母這樣無情無義,就不要怪我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