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兩歲的三兒子癡癡的望著繈褓中妹妹的小臉,糯糯的聲音道“父皇,焐兒也想看看妹妹,可是有點看不到,父皇,焐兒也看看好不好?”
朱祐樘哪裡能聽見三兒子在說什麼,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無法自拔。父親對女兒總是偏愛的,張爾蓁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朱祐樘,推了推他道“焐兒在同皇上說話呢,皇上是真的沒聽見啊?”
“哦?”朱祐樘眼睛不離開小公主,頭也沒回,“焐兒,你該去睡覺了,找你二哥哥去吧,父皇這兒有點忙。”
兩歲的朱厚焐小朋友嘴角一撇就要哭出來,太委屈了,妹妹生出來了父皇就這般對待他……張爾蓁心疼的想要去摟摟小兒子,奈何剛生產完的身體仍然很虛弱,動彈不得,還沒來得及安慰心靈受創的兒子,朱厚焐輕聲啜泣已經傳到朱祐樘耳朵裡。朱祐樘終於舍得移開粘在小公主身上的目光,回頭去看滿麵淚痕委屈巴巴的三兒子,“焐兒,來,這是妹妹,以後要好好疼她,知不知道?”
“知……知道……”朱厚焐還是很委屈,結結巴巴道“焐兒是個好哥哥,可是焐兒也想看看妹妹……”
“嗯,等妹妹長大點再給焐兒看。”朱祐樘又轉頭,十足的女兒謎。
張爾蓁微微不滿,沒想到生出這個丫頭來,朱祐樘完全變了個樣子,再不是當時一臉愁容的瞅著她的大肚子念叨“又是個小麻煩”時候的樣子。原來不是她想要女兒,是他想要女兒!
時間一晃而過,太康小公主兩歲的時候仍舊是個小粘人精,一會兒見不到父皇就要嗷嗷哭上幾嗓子,然後沒事人似的跟著三哥哥身後晃晃悠悠的。朱厚焐早上的任務之一就是要看著妹妹刷牙。舉著母後親手做的卡通小牙刷,像模像樣的蹲在妹妹麵前哄著阿榮張大嘴巴。
“三哥哥,母後做的牙膏味道真好,阿榮想吃下去。”
“不能吃,”朱厚焐一臉嚴肅,“母後說吃下去會吃壞肚子的,你不記得了?”
“可是就是很好吃的,我上次真的吃了的……”太康公主扭著小身子扯著朱厚焐的下擺,“三哥哥彆跟母後說,母後要是不準阿榮用這個膏膏可怎麼辦?”
“你呀,下次可不準吃了,你想吃什麼吃不到,非得要吃這個……”朱厚焐拍著妹妹的小腦袋,又順手牽起她肉肉的手,“太子哥哥要見你呢,刷完牙了就要帶你過去。”
太康公主胖臉大驚,她不怕父皇母後,就怕那個一臉嚴肅會批評人的大哥哥,“太子哥哥找我做什麼,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去告訴父皇。”
“皇兄說了,不準你去找父皇,如果不聽話,下次就把你的皮卡丘拿走,給你換上黑色的灰太狼。”朱厚焐極其儘職的扯著妹妹往前走,太子哥哥現在又要習武也要學文,這會兒早就和太傅呆在文華殿了。
太康最不情願去的地方就是文華殿,可是還要被三哥哥扯著往前走,這時候父皇要是在就好了,父皇最喜歡她,太子哥哥就不敢批評她。太康絞著手指頭邊走邊想,最近沒做什麼壞事,太子哥哥找她做什麼?
小大人樣的朱厚照雖然生的唇紅齒白明眸皓齒,但卻是一派的老成持重。跟著太傅讀書絕不喜歡搖頭晃腦那一套,抿著薄唇一派嚴肅。他天生聰穎過目不忘,太傅很歡喜,父皇很滿意,母後時常搖頭而歎,“這般智慧,實在是遺傳了我,我是功不可沒,也可惜了,照兒注定平凡不了啊。”母後說的是什麼話,他是太子,如何平凡。
遠遠看見焐兒帶著太康過來了,朱厚照小朋友又是老成持重的輕咳一聲,麵色嚴肅道“阿榮,昨兒是不是又惹母後生氣了?”
“太子哥哥,沒……沒有。”太康的小腦瓜子使勁想也沒想明白,昨日一臉歡喜的母後何時出現過怒容,大概是……沒有吧。
“昨日午時,原本該去午睡的阿榮,是不是到處亂跑,齊嬤嬤找了你很久,最後在哪裡找到你的,嗯?”
“嗯……在父皇那裡……”
“母後是不是跟你說過,不準私自跑到禦書房找父皇,打擾父皇?”
“母後是說過……,不過昨日的時候,阿榮不小心忘記了……”太康委屈巴巴的看著朱厚照,又扭著腦袋看同樣搭著腦袋不敢言語的三哥哥,“可是父皇也說過,阿榮隨時都可以去找他的。”挺著小胸膛,太康給自己打氣。太子哥哥可不敢不聽父皇的,這些她都知道。
“哦?父皇說過阿榮可以隨時去找他,何時說過,原話是什麼,阿榮妹妹,說來聽聽。”朱厚照小朋友笑得像個得逞的小狐狸,看著咬著嘴唇糾結萬分的妹妹,知道她定然是說不出來。
這個記性差的笨妹妹,怎麼會記得這些。
很明顯太康確實是說不出來,大眼水汪汪的看著朱厚照,“太子哥哥,阿榮錯了,下次不敢去禦書房找父皇玩了。”眼見著妹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朱厚照都要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很過分的事兒,這個樣子的阿榮要是被父皇瞧見,父皇的橫眉冷對絕對能讓他留戀很久。很無奈的拉過妹妹肥肥的手,熟練的幫著擦眼淚,“阿榮彆哭了,哥哥下次給你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