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正義之士,將這樁肮臟的交易捅到東家麵前,東家也堅信自己調教下屬的本事,信任一如既往,仿佛被下了降頭一般。
杜喬不僅要謀劃全局,還要教台前的演員,怎麼和官員、胥吏打交道。如何不動聲色地炫耀自己的靠山和底牌。
他雖然出身寒門,但見過不少世家子弟,端著的也有幾個。奴似主人形,順手拈來而已。
白旻無需多言,自小名利場裡混大的。每一句話都說的模棱兩可,日後都是他“洗脫嫌疑”的證詞。
哪怕雍修遠、古陽華找他試探,也得不著一句準話。
對上的問題解決了,杜喬還要親身指導,東家和管事在鄉民麵前怎麼說話,如何作威作福。
每次指導完,杜喬回到李宅躺在床上,都得心底感慨一句,自己真有做貪官酷吏的天分。
白智宸為何毫不介意,向南衙將官分享他“辛辛苦苦”撿來的紅薯。
因為南衙諸衛是客軍,他們在並州沒有土地。自然也就不會去關心地裡的事。
範成明不涉地方政務,頂多看著眼熟的地瓜燒,過來晃一晃。
殊不知酒肆門口冷清,但並州城外的村落裡,一場浩大的串聯行動正在悄然形成,並波及到他地。
永遠不要低估小民的逐利之心。
次日杜喬拿著一封特意撰寫的書信來到右武衛,明麵上是寫自己無意中發現並州有其他人家在仿製地瓜燒,因此借用範成明的渠道報信,看看祝明月是何態度。
半個多月後,範成明收到了祝明月的回信。
杜喬站在右武衛的營房裡,當著範成明的麵打開,臉上露出了疑慮的神色。
範成明問道:“怎麼了?信中說了什麼?”
杜喬直言:“祝娘子說,地瓜燒原料繁雜,她審過杏花村上下,配方沒有泄露。”
君子從不惡語相向,但有些時候,最樸素的話語才能最直接地表達本意。
杜喬將信中語說得文雅些,“紅薯並非珍貴植物,百文一藤一果,隻會讓人傾家蕩產。看來有人眼紅地瓜燒的利潤,卻看不出其中的門道,錯把土粒當珍珠。”
“她要謝謝並州這位東家,替地瓜燒揚名。已經讓人聯絡商隊,借這股東風,多多往並州售賣。”
範成明好整以暇,環手抱胸,“那我們就等著看他如何虧得連褲子都不剩。”
杜喬將虛應故事的信紙折好,心事重重說道:“祝娘子問過白三娘,道是白大公子和嶽家來往並不親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鄭氏借白家的名頭,在並州胡亂行事。”
“地瓜燒畢竟是祝娘子等人的生意,如此行徑,實在有傷她們的情誼。”
杜喬糾結道:“隻是我和白大公子並不親近,不知是否該去提醒一二。”
範成明同樣和白旻不熟,樂得看熱鬨,“白三娘急公好義,應該會寫家書來提醒吧!”
一不小心就要演變成出嫁的小姑子和嫂子娘家的矛盾。
留守的生活實在枯燥,不如看點樂子。
喜歡謝邀,人在長安,正準備造反請大家收藏:謝邀,人在長安,正準備造反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