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四衛攜帶大批牲畜和俘虜,還打著沿途甩賣的主意,腳程自然快不起來,不知得耽擱多少時日。
反正靳梅英的新衣裳、新首飾已經做好了,免得後麵又因為什麼雞飛狗跳的事情耽誤了。
眾人順著這個話題聊下去,大軍班師回朝在即,家人即將歸來,榮華富貴近在眼前,連夏天的風都不覺得燥熱難耐了。
王玉耶按捺住性子,散場後親密地挽上靳梅英的胳膊,“靳姐姐,我娘家新送來的美酒,要不嘗一點。”
靳梅英笑道:“我還沒喝過並州的酒水呢,今日正好開開眼界。”
兩人相攜進了馮家的馬車。
王玉耶狀似無意地提及,“馮四那個混賬非得討人嫌,拿酒水逗段將軍,那可是李家表叔的摯友!”
靳梅英反問道:“你家妯娌沒給你透風嗎?”
雖然財產在馮睿達名下,但變更定然要知會家族,才能免了往後的紛爭。
王玉耶回想起最近見羅觀照的場景,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反問道:“透什麼風?”
靳梅英見她一無所知的模樣,輕聲道:“你可得好生謝謝段將軍,她這次是為你出頭!”
話說到這兒,王玉耶不得不透露些底細了,“合著馮四特意寫信回來,囑咐我遠著祝、林兩位娘子,是遷怒啊!”
常言道,疏不間親。
但馮家四房夫妻倆沒那麼情比金堅,靳梅英難免打趣兩句,“馮將軍恐怕認了,又沒那麼甘心!”
再問道:“馮將軍沒說點彆的?”
王玉耶搖了搖頭,“沒有。”
解釋道:“因著李家表妯娌,我才和祝、林兩位娘子來往多些,但段將軍忙於軍務,連話都沒說過。”
“但也知她是心正口直之人,這次又說了什麼戳馮四心窩子的話?”
一兩句話既證明了雙方的清白,又將話題延續了下去。
胳膊肘往外拐,放在彆地定然招人非議。但對象是馮睿達,那錯的一定是他。
靳梅英輕輕拍了拍王玉耶的胳膊,“妹妹,你的嫁妝又要豐厚幾分了。”
隻是若非冷了心,誰又願意走這種發財路子呢!
旁人沒有武俊江、靳華清的八卦心態,也不及他們了解前因後果。
亦或者紙短八卦長,不好在家書中提及,隻待返回長安後,再細細道來。
靳梅英按照丈夫和侄兒的說法,原原本本地還原了當時的場景。
末了補充一句,“你不知道,馮將軍聽到最後氣不過,都快動手了。幸好是在右武衛的地盤,同僚們合力才把人打發走。”
但最後還不是得捏著鼻子送段曉棠兩車酒水。
馮睿達之所以交代王玉耶疏遠祝明月、林婉婉,完全是怕“純良”的妻子跟著她們有樣學樣地學壞了。
王玉耶仿佛是聽著一個與己無關的笑話,聽到最後居然笑了,隻是那笑容的深處,全是苦澀。
說到底,馮睿達是在乎,是害怕了,才會認錯。心裡終究是有她,有他們這個家的……
按理,她該滿心歡喜,感激涕零,可心裡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