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霍秀秀體力好,在寒冷的山林之中狂奔也呼哧帶喘的,心臟蹦蹦直跳。
她沒有一口氣兒跑到地兒,感覺還有個三四裡地兒就停了下來,開始慢慢走過去。
聲音的來源是一處平坡的林崗子,樹長得很稀,但卻十分高大粗壯,還有些矮灌木,越走那聲兒就越明顯,越明顯霍秀秀的眉頭就皺的越緊,這聽著咋像她三叔呢?
她扒拉扒拉耳朵,微微側著腦袋邊走邊聽,隻聽那聲兒不停地喊:“山神老爺饒命,山神老爺救我!”中間還夾雜著不久前霍秀秀才聽過的“吭、吭、吭”。
野豬,還不止一頭!
霍秀秀倒是沒多怕野豬,畢竟上回已經弄死了一頭,隻要不是一次性來很多,或者說來一頭千斤左右的,她都能搞上一搞,因此她繼續循聲往前摸,心裡奇怪,霍老三不是應該在外圍撿漏麼?怎麼跑這裡來了?
要知道,這已經是二進山的後半截了,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死鬼老爹的領地範圍。
她走的慢,那一頭的霍老三也覺得度日如年,趴在樹上閉著眼睛不停地嚎,壓根不敢往下看,隻希望下頭的野豬一家趕緊走。
等霍秀秀磨磨蹭蹭的摸到離他還有一百米的地方,卻發現自己依舊看不清那邊是個什麼情況,主要是灌木太多了,雖說冬天都掉了葉,可矮灌木就是小細枝子多,密密麻麻的,一米來高,將地麵的情況遮的嚴嚴實實,甚至連霍老三的影子都沒瞧到。
她心中一驚,暗道:壞了,三叔該不會被撩的站不起來了吧?
想到這人她也急了,眼瞅著要過年了,總不能滿村子合家歡的時候,老霍家掛白帆躺板板吃大席吧?
腦袋轉了一圈,她和霍老三心有靈犀,盯上了一棵大樹,撩起衣擺抱著樹就往上爬,可她爬樹的水平非常一般,再加上下過雪又開了太陽化雪,濕濕滑滑的不說,手在上麵抱一會兒就凍的發麻。
可那頭兒霍老三的叫聲越來越淒厲,還傳來重物撞擊的聲響,他的喊叫聲也已經從求四麵八方路過的神仙拔刀相助到說自己從小到大乾過多少壞事兒,背著媳婦兒藏了多少私房錢,搶過兒子幾回糖塊的狗屁倒灶事兒了。
這下可好,霍秀秀本來就爬的慢,耳朵裡還一直灌進來他說的那些破事兒,噗嗤的就笑出了聲兒。
剛笑出聲兒她就察覺出不對,死死把嘴閉上,想給自己一大嘴巴子,偏偏兩隻手都沒空著,隻好半拉茬的抱著樹不敢動彈,期盼那些野豬沒聽著動靜。
可惜事與願違,那些野豬不止聽到了動靜,還跑了兩頭過來,霍秀秀眼睜睜的看著那一頭三百來斤的野豬屁股後頭還跟著一頭不足百斤的小野豬,吭哧吭哧的橫衝直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