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朱鐵牛家出來,霍秀秀雙手背在身後,學著公司大肚便便,中年禿頭的油膩領導走外八。
這是她的愛好,既表達了對狗領導的敬仰,又對其進行了羞辱——雖然對方不知道這種羞辱。
走著走著她就到了此行的第二個目的地——霍老三家。
“三叔!三叔!有人不?三嬸!”
她喊了一會兒,才聽到裡頭有人小跑著過來開門。
“秀兒姐!”霍雯雯腳上的鞋子也沒穿好,半拖著趿在腳上,伸出個腦袋,瞧著是她趕緊把門打開:“快進來說!”
姐妹倆一塊往裡走,霍秀秀有些奇怪,鄉下孩子都挺勤快的,早上都起的早,眼下都這個點了,她怎麼好像剛從床上下來:“你在睡覺呀?”
霍雯雯有些不好意思的攏了攏頭發:“我偷懶在床上窩著打絡子呢。你來找爹娘?我娘在爺奶那兒呢,我爹還睡著呢。”
啥?日上三竿了霍老三竟然還睡著?這不科學!
“三叔咋了?病了?”
倒不是她咒霍老三,主要是霍老三也不是這種人啊。
霍雯雯搖頭,小聲道:“我爹和大伯、四叔每天晚上輪班伺候奶奶,昨兒晚上是我爹,今個兒一早我娘去了他才回來的。”
霍老婆子這病不是一天兩天短時間的事兒,往難聽了說那就是熬日子。
家裡除了他們二房,其餘三房都得伺候,若是不定個章程,時間一長肯定會起齷齪。
這個想法還是霍老三提的,倒不是霍文才想不到,而是他想到了也不能提。
伺候長輩儘孝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要讀書考功名,自然不能在這種事上留下任何把柄。
霍老三就無所謂了,這麼一排,都能有喘口氣自己過日子忙活的時間。
若不然,三家人每天都擠在一起去報到,再暖和些開始春耕了,全得一塊兒喝西北風去。
既然霍老三在睡覺,霍秀秀也不想吵著他,也壓低了聲兒和霍雯雯說話:“我明兒準備進山,三叔醒了你跟他說一聲兒,要是一塊兒去,明個兒早上去我那兒吃早飯,咱倆一塊去。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也成。”
霍雯雯點頭,又要去給她倒水:“哎,行,他得睡到下半晌呢,等他醒了我就跟他說。我爹現在也出息了,秀兒姐,你先坐,我給你衝個紅糖水甜甜嘴!”
霍秀秀對紅糖倒是不排斥,不過她今天中午一個人吃飯,給自己安排的午飯就是紅糖雞蛋掛麵配前幾日做的封在藥罐子裡的苔條炒花生米。
紅糖雞蛋掛麵在這邊一般都是產後給婦人補血催奶的,平日裡基本沒人吃。
她一個人吃飯不過就是圖個方便,今個兒吃紅糖雞蛋掛麵,明個兒吃雪菜肉絲掛麵,反正比做飯簡單多了。
現在要是喝了紅糖水,隻怕中午就沒胃口了。
“彆弄了,我這就走了,後日我那裡就開始動工了,一會兒送磚的人還得來呢!”
“哎,那行,那你慢些走!”
第二趟紅磚拉來的時候,霍秀秀午飯都吃完了一會兒,正在灶房清點米麵糧油。
這些東西她準備蹭劉老二的騾車順道兒去鎮上買。
聽著院外傳來的動靜,趕緊背上背簍鎖好門就往後頭走。
劉老二瞧見她跟她打招呼:“來的時候看你院門關著還當你不在家叻!”
又瞥見霍秀秀身上的大背簍:“咋地,這是要去挖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