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槍刺穿癩瘡怪物腹部的瞬間,粘稠的黑綠色汁液如同暴雨般潑灑而出,濺在青石地麵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響。陳典緊握槍杆的虎口被震得發麻,那怪物小山般的身軀在十餘柄長兵的穿刺下劇烈顫抖,身上碗口大小的膿瘡接連爆裂,腥臭的氣息彌漫在整個山穀中,連風中都帶著令人作嘔的甜膩味。
“再加把勁!它撐不住了!”
副將趙虎的吼聲嘶啞得如同破鑼,他雙手握著一柄沉重的斬馬刀,刀刃深深嵌在怪物的後腿關節處,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刀身流淌,在他腳邊積成一灘小小的血窪。周圍的士兵們早已殺紅了眼,每個人的甲胄上都沾滿了黑綠相間的汙物,臉上混合著汗水與血水,卻沒有一人後退半步。
這隻突然出現在商道旁的怪物已經困擾他們三日了。它身形足有三丈高,渾身覆蓋著厚厚的灰黑色癩皮,每走一步都能震得地麵微微顫動,張開的血盆大口中布滿了參差的獠牙,光是那猙獰的模樣,就讓不少新兵夜裡做了噩夢。更可怕的是,它身上的膿瘡一旦破裂,流出的汁液不僅腐蝕性極強,還帶著一種詭異的麻痹效果,前兩日的戰鬥中,已有三名士兵不慎被汁液濺到,當場就失去了知覺,若非救援及時,恐怕早已丟了性命。
陳典深吸一口氣,強忍著鼻腔裡的惡臭,手臂猛然發力,將鐵槍從怪物的腹部抽出。與此同時,他左腳狠狠一跺地麵,借著反衝之力向後躍起,堪堪避開了怪物揮來的巨大爪子。那爪子上布滿了尖利的倒刺,若是被正麵擊中,恐怕連人帶甲都會被撕成碎片。
“弓箭手準備!”陳典落地後,立刻轉頭對身後的弓箭手們喊道,“瞄準它的眼睛!射!”
早已準備就緒的弓箭手們聞言,立刻拉滿弓弦,數十支羽箭如同流星般劃破空氣,朝著怪物的雙眼射去。怪物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巨大的頭顱猛地晃動起來,試圖避開箭雨。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兩支羽箭精準地射中了它的左眼,墨綠色的血液瞬間噴湧而出,怪物吃痛之下,瘋狂地揮舞著四肢,周圍的樹木被它攔腰折斷,碎石飛濺,場麵混亂不堪。
“就是現在!”趙虎抓住機會,大聲嘶吼著,帶領著幾名手持重斧的士兵,朝著怪物的另一條後腿衝去。他們腳步沉穩,眼神堅定,每一步都踩在怪物動作的間隙中,很快就來到了怪物的腿邊。重斧高高舉起,又狠狠落下,伴隨著“哢嚓”一聲脆響,怪物的腿骨被生生劈斷。
怪物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龐大的身體緩緩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漫天的塵土。它躺在地上,四肢還在徒勞地揮舞著,發出陣陣哀鳴,但氣息卻越來越微弱,身上的癩瘡也不再滲出汁液,顯然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陳典站在原地,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他看著地上漸漸沒了動靜的怪物,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笑意。這三日來,士兵們日夜戒備,連安穩覺都沒睡過一個,如今終於將這怪物解決,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先祖,這怪物好像死透了!”一名士兵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用長槍戳了戳怪物的身體,見它沒有任何反應,興奮地回頭喊道。
周圍的士兵們聽到這話,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有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喝著水;有人互相拍打著對方的肩膀,慶祝著勝利;還有人開始清理戰場,將受傷的同伴抬到一旁進行救治。
陳典笑著點了點頭,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突然,地上的怪物屍體發生了詭異的變化。隻見那龐大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扭曲,黑綠色的汁液和灰色的癩皮逐漸融化,最終化作一灘暗紅色的血水,在地上緩緩流淌。
“這是怎麼回事?”趙虎皺著眉頭,疑惑地看向那灘血水,“從來沒見過怪物死後會變成這樣。”
陳典的心中也升起一絲不安,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他緊握著手中的鐵槍,警惕地盯著那灘血水,沉聲說道:“大家小心點,彆大意。”
話音剛落,那灘血水突然開始沸騰起來,如同燒開的開水一般,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緊接著,一隻巨大的爪子從血水中猛地探了出來,那爪子覆蓋著厚重的青黑色龜甲,指甲鋒利如刀,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不好!”陳典臉色驟變,大聲提醒道,“快戒備!”
士兵們還沒反應過來,整個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那灘血水之下,一個巨大的身影緩緩升起。那是一隻體型比之前的癩瘡怪物還要龐大的鱷魚龜,它的背甲足足有兩丈寬,上麵布滿了猙獰的凸起,如同連綿的小山,頭部則像是鱷魚一般,嘴巴又寬又長,裡麵布滿了鋒利的牙齒,一雙小眼睛裡閃爍著冰冷的凶光。
“這……這是什麼東西?”趙虎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剛才的怪物怎麼變成鱷魚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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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典的心中也是一片駭然,他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鱷魚龜,更彆提是由之前的癩瘡怪物變化而來。他知道,這隻鱷魚龜的實力恐怕比之前的怪物還要強悍,或許這次出現的是真的禿嚕皮怪?無論如何,今日的戰鬥,恐怕還遠遠沒有結束。
鱷魚龜剛一現身,就猛地張開了嘴巴,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緊接著,它的口中噴出一團濃密的灰色迷霧,那迷霧如同活物一般,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很快就將整個山穀籠罩在其中。
陳典隻覺得一股奇異的香氣隨著迷霧吸入鼻腔,緊接著,腦袋就開始變得昏沉起來,眼前的景象也漸漸模糊。他用力搖了搖頭,想要保持清醒,卻發現身體越來越沉重,眼皮也開始打架。
“先祖,你怎麼了?”趙虎察覺到陳典的異樣,連忙上前想要攙扶他,卻也吸入了不少迷霧,眼神瞬間變得迷茫起來。
周圍的士兵們也紛紛受到了迷霧的影響,一個個眼神渙散,臉上露出了癡癡的笑容,手中的武器也掉落在地上。
陳典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的迷霧仿佛變成了熟悉的景象。他看到自己回到了闊彆已久的家鄉,那是一個寧靜的小村莊,村口的老槐樹依舊枝繁葉茂,樹下幾個孩童正在追逐嬉戲,臉上洋溢著天真爛漫的笑容。
“阿典,你回來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典轉頭一看,隻見妻子正站在自家的院門口,麵帶微笑地看著他,手中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快進來,剛給你煮的麵,還熱著呢。”
陳典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快步走上前,想要抱住妻子,卻發現自己的兒子也從屋裡跑了出來,撲進了他的懷裡,仰著小臉,奶聲奶氣地說道:“爹,你怎麼才回來呀?我都想你了。”
“爹也想你。”陳典緊緊抱著兒子,感受著懷中的溫暖,心中充滿了幸福感。他抬頭看向妻子,發現父母也從屋裡走了出來,臉上都帶著欣慰的笑容。
一家人圍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聊著家常。陳典訴說著自己在軍中的經曆,父母和妻子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還叮囑他要注意安全。兒子則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在學堂裡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這一刻,陳典完全忘記了山穀中的戰鬥,忘記了那隻可怕的鱷魚龜,也忘記了自己身為將軍的職責。他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能夠和家人團聚在一起,享受著這份寧靜與溫暖,便是他最大的心願。
不遠處,趙虎也陷入了自己的幻覺之中。他看到自己回到了家鄉的農田裡,父親正牽著牛在耕地,母親則在田埂上忙碌著。他快步走上前,接過父親手中的犁,笑著說道:“爹,讓我來,你歇會兒。”
父親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小子,長大了,能幫爹乾活了。”
趙虎用力點了點頭,拉起犁,在田地裡奮力地耕作起來。雖然累得滿頭大汗,但他的臉上卻洋溢著滿足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豐收的景象,田地裡長滿了金黃的莊稼,一家人圍在一起,享受著豐收的喜悅。
其他的士兵們也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幻覺裡。有的士兵看到自己回到了家鄉的集市上,和兒時的夥伴一起玩耍;有的士兵看到自己考上了功名,衣錦還鄉,受到了鄉親們的熱烈歡迎;還有的士兵看到自己的妹妹出嫁,一家人熱熱鬨鬨地舉辦婚禮……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沉浸在這虛假卻又無比美好的幻境之中。
灰色的迷霧依舊籠罩著山穀,鱷魚龜靜靜地趴在原地,小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看著陷入幻覺中的士兵們,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而沉浸在幻覺中的陳典和士兵們,對此卻一無所知,依舊在享受著與親人團聚的美好時光,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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