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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昭儀極快地收拾了臉上的表情,歉疚地笑道“可不是麼。今兒讓阿藏受了驚,是妾身的不是。”
扈昭儀委委屈屈地給謝珠藏行禮道歉。
謝珠藏連忙側身避過。
玄漢帝握住扈昭儀的手“愛妃何出此言哪你也是按宮規辦事,不妨。”
玄漢帝握的正是扈昭儀被貓撓傷的手,扈昭儀吃痛,發出一聲輕呼。玄漢帝這才意識到她手上有傷,憐香惜玉地道“愛妃受了傷太醫呢太醫何在”
聽到玄漢帝這番話,趙婕妤和謝珠藏知道此事隻能到此結束了,便都乖覺地告退。
宮令女官看著謝珠藏離去的背影,沉著地在翊坤宮善後。她命女醫護著司記回宮中的女官官署,又跟入墨做了交接,讓他且放心回毓慶宮。
入墨給宮令女官拱手行禮,初始還腳步穩重,等越靠近毓慶宮的門,他的腳步越快。
永巷令羨慕地看著入墨離去的背影,驚疑不定地問宮令女官“女官,那蓮霧”
她們先前眼睜睜地看著槐嬤嬤把蓮霧抬走了。宮令女官冷掃了眼永巷令“沒聽陛下所言你也真是老糊塗了”
永巷令慌忙跪下來謝罪。宮令女官卻已經袖手轉身,跨步而去。
無需她多言,這宮中的風向,已經變了。
那個以前人人忽視,連奴婢都敢輕視的謝珠藏。
已堪為,東宮之主。
謝珠藏一回毓慶宮,不及更衣,先道“槐嬤嬤,給阿梨熬、熬安神湯,讓她休養一日,不必來我跟、跟前伺候。讓女醫全力救、救治蓮霧,保她性命。入墨那兒,你派人去接,務必將他好生接回來。”
謝珠藏抿了口水“把桃枝帶來。”
論理,桃枝與蓮霧交好,蓮霧出宮,桃枝卻突然病了,從今日之事來看,恐怕桃枝此人也有貓膩。
謝珠藏珍視人倫親情,卻也絕不會蠢到姑息背主之人。
謝珠藏思及桃枝在嚴嬤嬤相逼那日挺直的腰背,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但願桃枝不要令她失望。
槐嬤嬤肅聲而應,有條不紊地吩咐下去。
臉色慘白的桃枝被人攙著跪在了謝珠藏麵前。謝珠藏輕一揮手,桃枝身後的門合上,殿內
就餘謝珠藏、桃枝與槐嬤嬤三人。
“蓮霧是阿兄病、病重你可知道”謝珠藏神容溫和。
桃枝猛地磕了三個頭“奴婢猜到了。”
“好你個欺上瞞報的蠢東西”槐嬤嬤氣極了。但凡蓮霧和桃枝,有人能對謝珠藏講明白些,也不至於要她的好姑娘,受今日的驚擾
蓮霧受杖刑,能不能撿一條命回來尚不可知。槐嬤嬤也就暫且不跟蓮霧計較了,可眼前的桃枝,槐嬤嬤是生了真切的恨。
謝珠藏安撫地看了槐嬤嬤一眼,問桃枝道“什麼叫猜到”
槐嬤嬤一心為她,謝珠藏自然知道。但謝珠藏心裡也很明白,若她是蓮霧,設身處地地想來,恐怕她也不敢說明白。
畢竟,誰能知道她謝珠藏,究竟是會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同意蓮霧出宮,還是能格外開恩,許她出宮呢
世人都強逼奴才忠心耿耿,亦如強逼她能言善道、賢良淑德,哪怕遭人恥笑,也不可生怒不可嫉妒一樣。可誰又問過,她們皆不過是凡夫俗子呢
桃枝又磕了三個頭“姑娘在上,奴婢不敢欺瞞。那日,奴婢發覺蓮霧心緒不寧,問過蓮霧。蓮霧同婢子說,家中有人病重,但是沒有說病重的人是誰。婢子追問是不是她阿兄,蓮霧隻說以司記司的記簿為準。”
“婢子見入墨帶了司記司的記簿來,上麵寫明白了是她阿爹病重,婢子就沒有再開口。隻是”桃枝再磕頭,痛心疾首地道“不敢瞞姑娘,婢子明知蓮霧隻會因蓮生哥病重才心緒不寧,卻不敢多問”
桃枝不僅與蓮霧交好,亦跟蓮霧的兄長交好。如果真是蓮生病重,桃枝又焉能坐視不理
槐嬤嬤哪裡不明白這些小宮婢的心思,隻是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你以為掩上耳朵遮起眼睛,就可當無事發生了嗎竟然還給自己下瀉藥,以為窩在房中,就能安生了嗎”
槐嬤嬤話音方落,外頭就有宮婢來報“姑娘,蓮霧醒了,想跟姑娘謝恩。”
謝珠藏微愣,複爾一歎“傳。”
蓮霧依舊是那幅半生不死的模樣,可比起在翊坤宮時,她的目光清澈而堅定。蓮霧被人攙扶著,卻不肯跪進殿裡
,而隻肯跪在台階之下,結結實實地給謝珠藏磕了三個頭。
蓮霧直不起腰來,隻以頭觸地,聲音哀沉地道“姑娘,桃枝不不知此事。她臥病在床的瀉藥,是奴婢下的。”
“桃枝與奴婢自小一起長大,曾有同生死的戲言。奴婢今日將死之身,萬死不能報姑娘的大恩大德。求姑娘留、留桃枝在毓慶宮伺候,不論是燒柴掃廁,但求能留在姑娘身邊,由她替奴婢在姑娘麵前儘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