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亮潔白素淨,好像像什麼東西,像什麼呢趙宗托著下巴努力的想著,哦,對了,他想起來了。
趙宗一下子高興起來,像臥龍山上那棵梨樹上潔白的梨花。
一想起臥龍山,他就又委頓下來,不知道李思在臥龍山上過的好不好,方靖會不會欺負她。
趙宗正在蔫頭耷腦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影翻過院牆摔進了院中。
“是誰”他以為是夜間小賊,站起身做出戒備狀態。
“宗哥哥,是我。”虛弱的聲音從那人影處傳出來,那人影似乎受了傷,怎麼也爬不起來。
趙宗迷惑了一下便認出那聲音是李萱的,他忙跑了過去把人扶了起來,“萱兒,你怎麼了”
借著月色看清了那人影的麵容,他就更加吃了一驚,差點把手裡的人再次丟出去。
這是一張慘白的人臉,不是他印象中李萱那個嬌媚可愛的臉蛋,而是青紫斑駁,唇角還殘餘著血跡的花臉。
月色將那臉的底色映照的慘白,加上她又頭發散亂,趙宗差點以為看到了一個鬼夜叉。
“萱兒,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了”
趙宗驚訝於李萱的變化如此之大。在黎清峰分彆時她還好好的啊。
萱兒淒苦的雙眸一下子決堤一般湧出了淚水,虛弱的哀求著,“宗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萱兒你彆哭,好好說,我一定不會不管你的。”
趙宗將李萱扶進房裡,便要去叫女弟子來幫她上藥,卻被李萱拽住了袖子。
“宗哥哥,彆、彆叫人,要是被你爹娘知道了,肯定會把我趕走的。”
鶯柳會後趙李兩家雖然表現上還互稱兄弟,但也各看各不順眼起來,那兄弟都叫的夾槍帶棒的。
再則趙門主夫妻兩個本就不喜歡李萱,這會兒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她又來找趙宗,一準把她攆出去。
“可是、你的傷”
趙宗有些擔憂,李萱看著傷的也不輕,脖子上的幾道青痕都延伸到了衣服裡麵,不上藥也不行啊。可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給姑娘上藥呢。
趙宗似乎忘了他們一起行走江湖時,總免不了磕磕碰碰,他有一次給李萱上藥連她的整個後背都看光了。
李萱心中惱恨,以前上藥的時候也沒見你多在乎男女授受不親啊,這會兒倒扭捏起來了。
不過她的後半輩子還要全靠著趙宗,按下心中惱怒,楚楚可憐求道“宗哥哥,你彆告訴彆人,我自己可以上藥。”
趙宗向來耳根子軟,禁不住李萱的哀求,便關了房門自己去了房外。
李萱對趙宗跟她把男女界限劃清的行為而暗自咬牙。褪下衣衫,昏黃的燈光下,她白皙的肌膚上交錯著青紫斑駁的鞭痕,每一道都是鑽心的疼。
三個月前回到淩雲山莊後,爹不僅不再讓娘管弟子們的武術教授,還把娘關進了院子裡不許她出門。
有一次她偷偷看到了他們在送給娘的飯菜裡加了延壽粉,名字叫做延壽粉效果卻是相反的,它無色無味能讓人在不知足不覺中中毒,少則三年多則五年便衰老而亡。
她很害怕,她想去把娘救出來,但又害怕爹。她去找了弟弟,他們製定好了計劃,在一個黑夜潛入了院中打算救出母親。
但卻被看守的弟子發現了,淩雲山莊的弟子們沒了娘的教導,功夫都變的厲害起來。她和弟弟不敵被擒,很快爹來了,在火把的照耀下,她看到了娘的樣子。娘像軟體動物一樣在地上蠕動著,向她和弟弟靠近,那臟亂的頭發之下一雙血紅的眼睛再向他們求救。
她猛然意識到了為什麼那像軟體動物的東西隻能用眼神求救了,那東西的唇角還殘留著血跡,兀自張著嘴卻說不出來一個字
那一瞬間她的身體簡直麻木了,甚至駭的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本能的向後退去,逃離了現場。
她不知道那晚弟弟是怎麼回去的,隻知道那晚之後弟弟便再也沒有去過那個院子,她也是。
淩雲山莊賠付了大量的錢財後幾乎成了個空架子,連日常夥食都成了問題。爹想把她嫁到鐵沙派去以好賺些聘禮,但她現在的名聲臭不可聞,人人對她避而遠之,連鐵沙派一個小門派都不願意要她。
爹又聯係了其他人,要把她賣給一個當地的老頭子。那老頭子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他不在乎她在江湖上的名聲,他隻是需要一個年輕漂亮的暖床小妾。
她不同意,就被打了一頓關了起來。她逃跑兩次都被抓了回來,也被打的更重。她想起了趙宗,她抓住爹的衣角祈求讓她來找趙宗,隻要她當了煙雨澗的少夫人,她一定會偷偷把煙雨澗的財產都轉移到淩雲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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