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把人家的蟲害治好啦”要水家不信的尖利聲音刺破空氣,“吹吧你就,你要是給人家治好了,人家還能打你”
“對啊,”村民們也不相信,“你看你臉上那青一塊黑一塊的,身上還全是土,肯定是被人家揍了啊。”
李中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實在太困了,回來的路上沒注意,被一個石頭絆了一下,這臉上是趴在了地上磕的。”
眾人沉默了一下,才有人緩慢開口,“那你幫了人家那麼大一個忙,人家就沒有給你點謝禮啥的”
對啊,那麼多果樹呢,要是他給人治好了,總歸要感謝感謝他吧。要水家自覺找到了李中舉謊話的漏洞,雙眼發亮。
“啊,謝禮啊,有啊,”李中舉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布包遞給李思,“娘,這是他們給的謝禮。劉管事本來還想讓我在他們果園管理果樹,說每個月給我開一兩銀子,可我家裡還開著學醫堂,就給拒絕了。”
“啥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啊,夠他們這種小老百姓過大半年的了。
不等眾人驚詫完,新的一波轟炸又襲來了。
李思揭開的小布包裡靜靜的躺著兩個銀元寶,銀元寶在夕陽餘暉下閃著銀燦燦的光芒,顯得那樣圓潤可愛。
上麵似乎有無形的膠水,把每一個村民的目光都黏住了。
要水家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想著這兩個銀元寶要是自己的該多好啊。但她很快就想到了李家老三那單肩扛著比他個頭兒還大的野豬下山的場景,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有了這兩個銀元寶,村民們看李中舉的眼光都不一樣了。那哪裡還是李中舉啊,簡直就是行走的大元寶啊。
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找李中舉看病,學醫堂也開始熱鬨起來。
五年後,料峭春風中,形象不同卻都拖著疲憊的考生從考場中一一走出來。
有幾個一出考場就當場暈了過去,不知道是因為考的太差還是因為身子熬虛了也或者是緊繃的弦終於鬆懈而導致的。
也有一出考場就崩潰大哭的,神色戚戚然者更是不在少數。
李中秀雖然感覺自己考的不錯,但看著這一幕,有那麼一瞬間忽的心有所動。隻是那悲涼的感覺如流星般稍縱即逝,讓他來不及琢磨來自何處。
“李兄,明日你可去狀元樓”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強撐著精神,在擁擠的人群裡找到了李中秀。
李中秀有些納悶,“樊兄,隻有科考完的學子才會去狀元樓,咱們去哪裡做什麼”
“呃”樊順尷尬了一下,他忘了李兄腦子糊塗,以為他們這是對官員的歲考呢。
樊順很快調整好了,提議道“那咱們就去看看今年的學子考的如何唄。”
李兄雖然腦子糊塗,把他自己當成了狀元,但他的學問還是很好的。樊順想跟他探討一下這次的題目,也好估量估量自己這次考的如何。
李中秀答應下來,去看看也無妨,也正瞧瞧這次的考生比他如何,他當年可是考上了狀元呢。
兩人說定後就各自回到落腳的客棧,考了這麼多天,李中秀回去後倒頭就睡,一直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才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看了看從窗戶照進來的日頭,才猛的想起了和樊兄約好了去狀元樓的。當下便趕緊洗漱,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前往狀元樓去了。
“呦,這不是李大狀元嗎。”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見了李中秀,像找到了什麼樂子似的,開口嘲笑。
同桌的幾個人也都望了過去,果見是李中秀,便都也跟著大笑起來。
五年來有了老婆孩子的李中秀已經褪去了年少時的稚嫩,一身長衫著身,少年時的書卷氣都沉澱為了儒雅,加之他相貌本就俊秀,立在那裡便如芝蘭玉樹。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少年身上,沉睿而穩重。他聽出了對方語中的嘲諷,也看到了對方那一桌人對他肆無忌憚的嘲笑。
“你笑什麼”
他疑惑詢問,沒有因為對方穿著富貴而畏頭畏尾,也沒有因為對方的嘲笑而臉紅羞愧。
語氣不卑不亢,無怒無喜。他是真的很疑惑,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夥人,之前他們嘲笑他,他看在他們年紀小的份兒上不作聲,但他們卻變本加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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